姜黎也是满脸尴尬,毫不犹豫选择逃避,“小叔?”
姜黎想起,她这个世界那个体弱多病的病弱清冷小叔姜惜宴,今年不过十三岁,比她还要小三岁。
还是个小男孩儿呢。
是个聪慧过人的天才少年,由于身体原因,在原剧情里和慕折身边的神医怨种兄弟有很深的交情。
“小叔住在籍亭院,距离我住的守正院,还有你和岳母住的兰苑竹苑都比较远,再加上小叔毕竟身体太差常年卧床,很少能见到一面,小叔性格温润,你不用担心的。”
以为谷莺迁是担心自己可能会被刁难,姜黎宽慰道:“还有祖父也是宽宏大度的人,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对你心怀不满,再说了这件事明明是我提出来的,就算祖父不高兴,也是冲着我来。”
谷莺迁在心里默默道:这可不是小事吧。
传宗接代的事情,可是头等大事。
姜黎,她看起来好像真的,不怎么在乎自己有没有孩子,什么时候有孩子。
是真心,还是伪装。
谷莺迁拉开被子,两个人脱下厚重的外袍躺在**,盖着棉被纯聊天。
姜黎试探着开玩笑问:“迁迁,今后你打算做什么呀?”
谷莺迁垂眸:“恪守本分,相夫教子。”
姜黎未置一词,又笑道:“还从未听你说过,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的母亲,很温柔,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谷莺迁的眼眸迷茫,声音有些缥缈,“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总会温柔的把我抱在怀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哄我入睡,母亲的声音很温柔,特别特别的轻柔,好像稍微严肃一点我就会消失不见,母亲生的极美,芙蓉面柳叶眉,袅袅娉婷,扶风弱柳。”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忧愁的,好看的眉头永远微微皱着,我能感觉到,她很不开心,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一点,后来我才明白她是太伤心了,她觉得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才选择离开我,是我不好,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去讨她开心。”
姜黎满眼怜惜:“这不是你的错,你的母亲一定是个温柔如水的美人,她太温柔了,所以才会受伤害,可温柔从来不是错,是这个国家错了,肆无忌惮的伤害无辜的人,作恶多端之人却能寿终正寝万民爱戴。”
谷莺迁突然睁大双眼,幽深的目光死死盯着昏暗的头顶,“你也这样认为的吗?”
他说的对,他说的没错。
这个朝廷真是烂透了,从根系开始腐朽,浸泡在淤泥里发臭发烂。
他真想,毁了大梁,毁了这个国家,毁了眼前的一切。
姜黎毫不犹豫:“是啊,钦天监是非不分善恶不辨,只凭喜怒意气行事,指鹿为马,权利又过于崇高,不知损害了多少百姓的利益,祖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我的婚事却也不过钦天监随口一句话。”
“皇帝行暴政苛刑,大梁的气数将尽。”
谷莺迁却突然叹道:“我们成婚,对姜府的威望影响实在太大了。”
“别这么说,我先前就和祖父也坦白了,这件事就是蒲家主一己之私,你也是受害者,不必为此愧疚。”
“可是我……”
谷莺迁还想说什么,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堵在他唇瓣上。
“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好好学习多多看书好好习武,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能变得很强很强,比我还厉害,然后就能保护我,保护整个姜家,保护你想保护的一切。”
“谷莺迁,能和你有这样一段缘,我从不觉得憋屈,我很珍惜。”
“谷莺迁,你嫁给我,我很开心,你开心吗?”
谷莺迁眼眸闪烁着模糊的光。
仿佛过了好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我也很开心。”
他太开心了,太甜蜜了,比小时候母亲喂到他嘴里的糖还甜,甜的他心头热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