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着眉看着蹬着被子的姜末，不禁叹息一声，把姜末连人带被地抱在怀里。
把这个姑娘抱在怀里的那一瞬间，顾判禁不住笑话起自己，真就是只敢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着这种感动自己的事情。
感动自己吗？
也不是。
应该这样做，愿意这样做，想要这样做。
仅仅是这样。
所以不能够说出来。
只能憋闷在心里。
说来说去，不过是把这个姑娘曾经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每每历过一程，便也懂得了曾经自己的残忍。
想到这里，顾判舌尖发苦，抱着姜末的臂膀更紧更稳。
如果可以的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让她依靠自己，也是好的。
没有姓名的旅程，他是愿意的。
姜末这个晚上睡得很轻，被抱起来的时候就醒了。
她在顾判的怀中装睡，表面上平平静静，心中早就一团乱麻。
藏在被子里的手早就攥紧，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奔涌而来。
她似乎做了和曾经的顾判一样的事情。
心软的人最是可怜。
明明是伤害过自己的人，却在看见了那人一点的好，就在愧疚自己说话是不是太重，做的是不是很过分。
姜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倘若自己这样醒过来，手足无措恼羞成怒的会是顾判，被浪费了的，也是顾判。
那个时候，她应该说什么，是装作无所谓地说一句谢谢还是趾高气昂地告诉他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
心脏，有些泛疼。
前面的路太黑了，她看不真切。
以为是一条康庄大道，却是一条死胡同。
她在顾判的心里迷了路。
兜兜转转，谁都出不来。
然后，她听见那个人说，“晚安，姜末。”
晚安，我的爱人。
是他止于唇齿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