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晴空如洗,后花园内安姨娘请来的一众道士已摆好祭坛正在做法,老夫人最是信神,也只恐府内真有妖孽,一刻也不敢闲的盯着。
安姨娘却好似正室夫人的派头立在云惟道身旁,一脸的自矜。沈妈妈站在云暮初身后,脸色铁青着,她家夫人刚刚病倒,安氏就如此不知羞耻地做出正室的派头!
云暮初只冷眼相待,偏生云若晨巧笑着在她身旁聒噪不停“姐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怎么都瘦了这么多呢!”
然而云暮初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却不理会,淡然的姿态让云若晨面露尴尬,一双桃花眼眨着诱人的光彩,眼底却是止不住的怒火。
云暮初,就让你再嚣张一会儿!今日之后,你必死无疑!如此想着,脸上又露出几分笑意。
那甄道长还在做法,火光熏天振振有词。安姨娘依偎在云惟道身旁低头耳语,忽然云暮初盈盈一拜,道“父亲,女儿有事禀报。”
“何事?”
云惟道依旧面色阴沉,语气略有不愉。他向来厌恶这些坑蒙拐骗的术士,只可惜老夫人深信不疑。
云暮初温婉道“女儿日前去看望母亲,却意外发现,母亲所用香料众被人下了毒。”
她说得平淡却让云惟道大惊失色,眉间更添愁色,低吼道“毒?怎么又是毒!”
一旁安姨娘和云若晨脸色稍变,笑容也有点勉强。
云暮初轻笑着略过她们“女儿也很好奇,偏巧老夫人日前赐我的步摇也莫名其妙不见了,然而昨儿又突然回到妆匣中。女儿心觉古怪,便让人好好查验,果不其然,也被人下了毒。”
话落,云惟道眼中掠过寒光,盯着安姨娘道“呵,咱们家是成了什么地方!怎么处处都是毒呢!”
安姨娘面色略白,望着云暮初的浅淡笑容心里怒意腾升,这个丫头怎么总是坏她好事,前次好不容易搞垮了大夫人,怎么又让她发觉这香料的毒!
但云惟道与老夫人皆在旁,她急忙道“许是底下人一时大意,竟拿了假货来。谁成想被人加了那脏东西!”
云若晨也接上道“是呀,父亲,您可别偏信她说!指不定是母亲自己想要开脱呢!”
母女两个左一句右一句的辩解,眼看就又要说动云惟道,云暮初又冷冷开口“父亲,容我不得不说一句。母亲在府里这么多年,她的品性您还不清楚么?”
沉默许久的老夫人忽然怒道一句“哼,只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云暮初不容置喙的瞥向安姨娘母女,又沉下眸光缓缓道“那么我也想问一句。既然母亲都已被禁足,为何她的香料还会被人下毒?您想,开始时是老夫人被下毒,还好有安姨娘在才没有被毒害。现在又是母亲的香料出了问题,我的步摇丢了之后又莫名奇妙的回来,但偏偏却也被人下了毒。”
她慢慢行至安姨娘身前,温和的笑容有如刺骨寒冰直入人心“那个幕后之人一点点在害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谁能保证,下一个会是谁呢?”
偌大的后花园里,只有一道清丽温婉的声音在开口,循循间让人跟随着她的话语“大哥莫名伤了手,四妹也在山上跌断腿,到现在都不能归来。父亲,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云暮初盈盈一拜,笑容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柔,然而却是字字珠玑,不容置喙“咱们府里,恐怕是有妖孽作祟!”
老夫人淡淡瞥了一眼云暮初,语气淡泊“妖孽没有,只怕煞星倒是有!”
安姨娘不想云暮初竟然自己把妖孽一事提了出来,看来今日之事,是不用她过于筹划的。于是也忧心似的道“老爷,说起来妾身想起来从前那道士说的,咱们府内有煞星降世。”
说着,又笑容诡异地望着云暮初,府内的煞星,可不就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