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立着几个垂目屏息的侍女,大夫人略显疲惫的应和沈夫人的寒暄,以及沈夫人言语凄切中的歉然。
聊了不过片刻,沈夫人便连连问及云惟道的伤势,
云暮初安坐听雨堂内,听着粉黛来报,笑意舒坦着问“难得父亲不见客,沈舅妈可走了?”
粉黛笑言道“还没呢,说是非得见到老爷赔罪才肯走,方才青枝去瞧,沈夫人可是备了厚礼呢。”
云暮初不言,只是觉得好笑。
经此一事,云惟道是对沈氏生了怨的,堂堂尚书居然被大舅子在宫里给揍成那样实在丢脸,若非沈氏如今正春风得意,恐怕云惟道早就断绝来往了。
沈氏那边定然也是如此想的,要知道这事本就是沈氏吃了哑巴亏。云惟道想要卖女求荣,没想到被许琛一朝揭在明面上,让得两家人颜面尽失。可毕竟两府还有着姻亲,沈夫人心里积了怨,想必这赔罪也并非那么容易的。
这件事本就是云氏的过错,偏偏登门谢罪的却是沈家。
“罢了,同我去见见母亲。”
云暮初可不想一味的看好戏,怎么着她也得亲眼见见这荒诞的光景。
才要绕过轩廊,忽然听得身后一道清冷的轻唤“云姑娘。”
她顿时步子一顿,回首望去只见着一道清瘦身影向她行来,还未走近她便瞧出来是谁了。
唯有沈棋深。
她淡笑着见礼,不着痕迹的退了几步。
沈棋深笑容清明道“听说姑娘拒了我的求娶,这可实在让我颜面尽失呢。”
这话说得倒是娓娓动听,可偏偏没能听出他语气的半分郝然。
她于是莞尔而笑“沈公子风姿卓然,想嫁公子者才是遥遥在望呢。暮初愚钝,却也有自知之明。”
这当然是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