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的春意淡泊,二月底了才见着草长莺飞,许琛离京征战,朝中难得的平静。时日渐久,皇帝也息了对太子的怒意,召见太子两回解了幽禁。
太子幽禁解后仍是居于府邸,甚少出门,安分的不似太子。
然而东宫的宁静归于东宫,朝中却又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原本沈家父子所持的五十万大军,本就因许琛出征而被削了二十万兵权。
沈家人对此也毫无怨言,甚至于沈太傅屡屡上书要告老还乡。皇帝自是不允,几番下来也只能依言,卸了沈太傅的兵权,却是体恤的赐下护国公一位。
虽没了实权,可沈氏仍是世家,较从前还愈要鼎盛。做臣子的首要便是不能叫皇帝猜疑,能用这炙手可热的兵权换的皇帝有何不可,真要战乱,兵权始终要还给沈家的。
何况承安皇帝已经年逾半百,即位二十多年才想着要收权,实在不难叫人怀疑皇帝已动了议储之心。
大雍成年皇子不过四个,太子形同虚设,缙王与四皇子倒是有几分可能,只是皇帝历来多疑,心思难以猜想。
这打压世家之后自然是要提携新贵,不知是谁趁着这机会递了陆清书的折子,大赞陆清书文采飞扬是难得的可造之材。
皇帝当即大喜,召陆清书入宫参见,密谈之后便封陆清书为内阁侍读学士,赐了黄金百两,且侍奉君侧。
旨意才下,云府瞬时又掀了骇浪,原本要逐云若晨出族谱的话被云惟道抛在了脑后,忙不迭的递信要云若晨携陆清书回府见过。
这日天色微明,春雨才下,地砖还是湿漉漉的,一早便有人报信说是三姑娘三姑爷回府了。
正厅内新栽了好些云若晨偏爱的海棠,娇艳欲滴的让人生厌。云惟道吩咐人赐了茶,宽言向着多日未见,此刻已做了天子近臣的陆清书道
“贤婿先时病着,连同晨儿归宁的日子都没回来,如今终于见好。我这做父亲的见你们夫妇和顺便心满意足了。”
他这话说起来倒不害臊,先前要逐云若晨出府的话怕都是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