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云长安,她只是云暮初。
可她却没有答话,只是沉默不言,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良久良久过去才缓缓答了云长安。
“不会,只要你不愿意,你可以永远做云长安。”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好像瞧见了云长安的笑颜,仿若初识时的青涩怯弱,眸光不含半分杂色清澈如许,迎着日光涟漪,立在那里笑容浅淡的小丫头。
后来的几日里,云长安终于不再端着沉静,笑吟吟地游走在云府里,照旧是爬树逗鸟听戏,抓着丫头们玩骰子。
她们的情谊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云长安还是那个整日里笑嘻嘻,爱缠着她,娇娇地唤她阿初的小姑娘。
而她也在这闲日里真正接管了云府中馈,打理起这偌大府邸的杂事,偶尔出门上个香去谁家夫人小姐处见见客,谈起京里趣事。或是一日里闲来无事,拿着前线寄回的信笺瞧个不停,每一笔每一画都不肯漏过,生怕自己漏瞧了什么。
提笔写信给许琛时,却是字字珠玑只怕没能告知那人她的思念,她的不舍与孤寂。
至于那些烦人的事已离她而去了,云若晨再嚣张跋扈也只是在陆府,朝堂上瞬息万变也与她无关,她只管顾着眼前的人便好。
然而四月下旬时,前线战事正吃紧,许琛半月没给她来信了,偏巧此时扬州又闹出了事。
去岁春闱放榜多时了,然而扬州不知哪里凑的一窝秀才突然聚在一齐闹事,砸了扬州府衙闹着要上告天子有人徇私舞弊。
这事飞快地传到了京城,惹得皇帝大怒,当场大怒召了多位大臣前去商讨,张御史向来是个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性子,见证据确凿执意要诛杀主考官沈忠。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这沈忠不是旁人,乃是沈氏旁支子弟,常年居于江南,甚少入京。
若他一死,慢说沈家名誉,便是缙王也会有所牵连,因而云惟道只得开口阻拦。
本是要即刻处死沈忠以效法纪,皇帝却在云惟道的劝说下歇了心思,冷笑着下了一道让众人俱是惊愕不已的旨意
“既然云卿觉着那沈忠有冤,便叫缙王前去查探,这沈忠究竟是否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