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说,我立刻怔了怔,心下亦是犯疑,呈后……这时候过来了?
她来这儿干什么,她不该来这儿的,小姑娘没了,依她方才死去活来那副模样,她应该是在后殿哭得还没缓过来……
而我们现下正在去芙蓉苑偏殿的路上——她作为呈后不必去也不会去的地方的必由之路,可她……却是三更半夜来这儿?
“……下妾见过呈后。”
该见礼还是要见礼,素汐扶着我转过身,随着众人堪堪行礼。
“咳咳咳……”呈后未语先咳,我俯身未抬头,只听她身边的老嬷嬷道:“几位夫人免礼罢。”
我没有回头去看越婉兮,闻言缓缓平身,却依旧没有抬头。
眼前人影浩浩****,夜幕下,呈后似带了不少的人来,那些人几乎是人手一盏灯笼,映得周遭恍然亮了起来。
“二位夫人此时此刻在此地,是嫌哀家今晚还不够焦头烂额吗?”须臾,呈后终于不咳了,她道,“说吧,怎么回事?”
她指的应是我和越婉兮为什么大半夜在这儿。
我不着痕迹地向前走了一步。
越婉兮嚣张跋扈不安好心,明知道今晚出了这么大乱子,却还要鬼鬼祟祟地缩到墙根底下,如若解释,也不能让她出来胡说。
我道:“惊扰呈后,本也无什么大事……”
“呈后!”可我还未说出一两句实话,越婉兮可怜兮兮的声音已经从我身后传过来了,“呈后,下妾好冤枉,您可要为下妾做主啊!”
她眼泪说来就来,说着竟陡然向前一步扑到了呈后身前。在周围油皮灯笼映照下,我蹙了蹙眉,只见越婉兮哭得十分难过,身形一抽一抽地:“娘娘,娘娘!下妾可能是哭得厉害了,心口有些闷,便先遣走了身边人独自一人在这儿透口气,谁知……谁知……”
呈后神色一变:“谁知什么?”
我想插话:“娘娘,是越夫人……”
但越婉兮根本不允许我说话,立刻出声盖过了我的声音:“下妾在此遛弯,无意间听到了赢八子与其身边人说话,便无意听了一耳朵,谁知,她们竟是在谈论给封夫人下毒如何嫁祸给下妾啊……娘娘!”
嫁祸给你?
我手下立时紧了紧,却并不意外越婉兮给我泼脏水。
反而是意料之中,证实了自己方才的猜测八成是对的。
“赢八子,我想,你需要有一个解释。”我还怔着,呈后拉着一张脸已看了过来,她不顾哭天抢地的越婉兮,声音里反而有几分镇定,“从方才给越夫人那一巴掌,还有越夫人所说的这些话,我想,你该给哀家一个解释吧。”
她周遭的人均躬着身,一言不发。
“呈……呈后,”我抿了抿唇,正想着怎么周旋,素汐却先替我说了,“并无什么大事,二位夫人只是今晚喝了些酒……”
“哀家在问她话!”呈后一句怒喝引得我浑身一颤,她逼视过来,眼光直指素汐,“你说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