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梳理好心绪,拿过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她也该收拾好自己去找方仁阮了。
她双臂格外疼痛,后颈也像是拉丝抽离的酸痛。
很久没有锻炼过,身体越来越差了。
唐瑾找了一件毛绒外套,还是三年前过年,方阿姨给方仁阮舔新衣,然后一同给她买了同款,方仁阮是浅蓝色,而她是淡粉色,胸前的“中国”两字还各位突兀,看起来格外别致又好看,设计感很好,她很舍不得穿,老贵了。
方仁阮父亲在方仁阮一出生没多久便出车祸离世了,后来方阿姨为了方仁阮读书教学,便嫁给了一个多金却有家暴的男人,但还好的是他要给方仁阮交学费,他后爸也长期不归家,在外厮混,方阿姨便去餐馆打工洗碗工,挣一些方仁阮当零用钱。
他们都是一路人,所以方仁阮为她打抱不平,她很感激,但她也必须理智的对待。
她貌似除了在方仁阮那里可以完全展现自己,其余时候她都戴着厚重的面罩,她都快要认不出自己来了。
“叮咚。”
唐瑾一收拾完,门铃便响了起来。
她顺手一开门,和她所料就是方仁阮,但他貌似黑眼圈又重了。
“昨晚上没睡好吗?”唐瑾不禁感到疑惑,目光诧异,她把门反锁便一同跟着方仁阮下楼去。
方仁阮淡然一笑说:“睡了,只不过我妈昨天病情加重了,所以我守了将近一晚。”
又加重了?
唐瑾很是不解的看向方仁阮,之前不都是说老毛病的吗?她记得方阿姨仅仅只是胃病,好生的养着是不会出什么大毛病。
“她其实有白血病,已经中晚期了,我和她的脊髓不匹配,没有合适的脊髓。”
方仁阮最终还是支不住,他顿住脚步,两人停在底楼拐角处,清晨没什么人在,除了一楼熟睡的狗根本没有其他生物存在。
他哽咽起来,眼眶又赤红了,一脸憔悴不断的加重。
白、白血病?已经中晚期了?而且还没有找到匹配的脊髓,那岂不是——难怪他这些天越来越没精打采。
“多久查出来的?”唐瑾心里闷闷的难受,自从妈妈离世后,方阿姨几乎把她当女儿来照顾,听到这样的消息五味杂陈。
她之前太在意对付宋屿生了,导致没有花心思放在方阿姨身上,怪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两个星期前。”方仁阮深深地看着唐瑾,他又一度的哽咽,“唐瑾,怎么办啊,她熬不住了,要丢下我一个人了,可我不想失去她,她还没有享福,还没有摆脱掉那个家暴男。”
他眼眸干涩的疼裂。
唐瑾伸手去擦拭掉少年的眼泪,她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可她心里也很难受。
“仁阮,方阿姨现在也只有你了。”
她说不出大道理,脑子也不知道该朝何方走,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她已经不记得妈妈死在病**,当时她的心境,连爸爸死后,她也很麻木。
她想,她会陪在方仁阮身边,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