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一瞬,姜晏抬眸,直直地望着晏淮安。
“娘,女儿难以忍受仙乐镇的日子。幼时不知,而今却是觉得这般的生活属实难捱。
缘何难捱呢?大约是钱财方面,亦或者是人言可畏。
且距离开将府已是数年前的事情,不论为何缘由出府,女儿想都应该寻个时间仔细准备着回去的。
仙乐镇,不过只是短暂的停留,而那京中将府却是归宿。”
饶是将府中人嘴脸丑恶,人心不善,但终归结底是根。
树成参天,离不开根,乃万物之由。
晏淮安并非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姜晏所言句句在理,她其实也寻不出理由反驳。
只是她怎么会不晓得将府是根呢,可惜那根仅是瞧起来盘根交错,其实内里空洞,满是蝼蚁。
这样的根所汲养的树木终是难以长成繁茂模样。
因而她更宁愿居于仙乐镇。纵然生活贫苦,夜夜为钱财操心忙碌,甚至于遭人白眼与冷言冷语,但却教她的一双儿女明无数道理,习无数生活的技巧。
如此这般,算不得多么的差劲。
但正如姜晏所说,仙乐镇不是根,她们暂居于此,不可能长久下去。
是以回京之事实则只看早晚。
“娘。”
约莫是她沉默得太久,姜晏又轻轻开口道:“若您是因银子一事而摇摆不定,那女儿亦不继续瞒着。女儿进了霄罗庄,同阿淮赌了几把,运气好,赢了不少。而那些钱恰恰足够我们回京。”
霄罗庄。
赌了几把。
赢了不少。
这些字眼恍惚间犹如雷鸣,狠狠地击着晏淮安。
她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