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疯了。
这个消息传到张婉秋耳朵里时,她将将早起梳妆,眼皮一跳,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心神不宁。
听完清儿细致的讲述,画眉的动作微滞,总觉得听着哪哪儿都奇怪,可到底又是个什么奇怪法儿她又说不出来。
三房妾室的事儿总归同大房没多大关系,张婉秋不慌不忙的,待到梳好妆后才慢悠悠地前去同辉堂。
同辉堂内早已经闹开了花。
姚万跪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发髻凌乱,额上一点绯红,大约是方才磕了头。她泪眼婆娑,声嘶力竭。
“媳妇求公公婆婆疼疼月儿!月儿纵然是个庶女,但她不论如何也是将军府的人啊,她是您们的孙女儿……!”
然而首座上的姜国城和杜霜儿面无波澜。
张婉秋走进去时杜霜儿应是察觉到了,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子,晦暗不明地看一眼她,然后又极快的收回视线。
“怎么回事?”
姚万还在哭诉,求着姜国城与杜霜儿为姜月做主。
张婉秋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她偏生要明知故问一番。她走近陈家月的身侧,侧头低声询问,余光扫一眼同辉堂内的人。
姜耀姜富二人近日朝中有事,忙得不可开交,天甫一亮就离府进宫。
这种丑事不便于让孩子们知道,是以今早的请安也省了。
所以大房,二房,三房该来的人都会来的。
但却没有晏淮安。
她疑惑渐起,听着陈家月冷着声音道:“你苑里的丫鬟没告诉你吗?”
陈家月是不信张婉秋什么都不知道的。但她也懒得计较,于是又继续道:“姜月昨晚被人奸了,不知那人是何时潜入将军府的,也不知那人为何要奸污姜月。姜月的丫鬟今早推门而入的时候,姜月已经疯了,抱着被子缩在床角害怕得厉害,不准任何人靠近。姚万知道后先是找了老爷,想求老爷做主,但老爷哪里有时间处理这些事儿?于是她就来求公公婆婆。”
她的声音很平静,不起半分波澜。甚至于说话的时候冷眼相待着姚万。
张婉秋心头突的一跳,心道姜月到底还是三房的女儿,陈家月这个做主母的摆明了是不想插手帮忙的。
她不由叹息一声。
倒也是苦了姜月,虽为庶,但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竟遭遇如此之事,一生都毁于昨夜,论谁谁不会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