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闻言,苦笑一下,道:“原来你是想说这个!看来你知道了关于无命诀的一些事。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无命诀是妖法,是灾祸,但我既然为了给小河镇的人报仇,学习了这种妖法,我就不能放弃。”
“报仇的事,可以交给我!”李长生立刻道。
“我当然相信你,我也正是这样想的!现在我被困在流苏山,想要报仇,也只能靠你。但我需要双重保险,我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和底气,这样,就算你身赴险境,我也有能力帮助你。万一因为我的毫无作为,让你也离我而去,那我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李长生深深皱着眉头,半晌,他低声问:“血煞门的圣女,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她叫月冕!”天赐忽然笑了,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仅此而已吗?”李长生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一提起血煞门圣女,天赐的脸上立刻挂起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李长生看得明白。
那笑容和面对林书南的笑容完全不同。
李长生第一次见到天赐这样的笑,温柔又毫不做作,自然而生。
恐怕天赐对那血煞门的圣女,并不只是报恩的情感。
或者,因为报恩的情感,逐渐升华,成为另一种言之不明的感情。
“当然是仅此而已,如果还有别的情感,那么……”天赐摸了摸鼻子,微笑道,“其实她也算是我的半个师傅,这半个师傅,却比林逸靠谱的多。”
“半个师傅?如果我告诉你,她助你修炼无命诀,是另有目的,你还会听她的吗?”
“另有目的?”天赐挑了挑眉,“那也没什么,我的命都是她救的,就算她让我帮她做什么事,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你不知道,她为了帮我抵抗妖变,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李长生无话可说了。
他和天赐的立场不同。
对他来说,月冕是在害天赐。
而对天赐来说,月冕救了他的命,就算她是另有目的,为了报恩而听从她的请求,也是理所应当。
第一次,李长生感觉和天赐产生了分歧与隔阂。
李长生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天哥,今天的比试我就不上场了,你和南姐去吧!”
“你要去哪?”
李长生沉吟片刻,低声道:“你的半个师傅,要教我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天赐一喜,惊声问,“月冕愿意把奇门遁甲教给你?”
李长生默然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我想学但是学不会!如果你能学会奇门遁甲,那凭我的无命诀和你的奇门遁甲术,想要报仇,就不难了!”
“是啊!”李长生笑了笑,将手用力按在天赐的肩膀上。
他很用力,以至于手指抓进天赐的肌肉里。
天赐愣了片刻,感受到肩膀传来的痛,他不知道心不在焉的李长生到底在想什么。
还在他思索的时候,李长生已经放开了手,转身离开。
月冕没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坐在落日峰的断崖前,青草茂盛的草丛中,和天烬马聊着天。
李长生找到了月冕。
看到月冕和一匹马聊天,他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
他已经知道,月冕是妖,而那匹天烬马,也是一只妖,妖和妖之间,自然是能交流的。
快步走到月面身后,他没有去管瞪着大眼的天烬马,立刻道:“我答应了!”
月冕回过头来,笑眼看了看李长生,问道:“你跟我的小徒弟谈过了?”
李长生不语,算是默认。
“他是怎么说的,绝不会背叛我吗?”月冕掩嘴轻笑,笑的妩媚,让落日峰秀美的山水和初生的秋花都黯然失色。
“你用什么迷住他的,就靠着这张脸?”李长生的话很不客气,但他却不得不承认,月冕的美是他从未见过的。
比花儿媚,比流水柔,比日光暖,比寒月清,似已超出尘世间美的定义,缥缈而虚幻。
“恐怕不是,”月冕笑道,“天赐不是沉迷于美色的人,至少现在不是。”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感,继续道:“或许是我用一千年的寿命,换来了他的感恩。其实在你去找他的时候,我是没有把握的,他选择相信我,我也很惊讶。”
“不用多说了,我愿意替代他,帮你做事!”
“等等!”月冕忽然站起来,打断李长生。
她扭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天烬马,笑道:“喂!不该听的不要听!”
天烬马打了一个响鼻,冷哼一声,不屑道:“本大爷才不想听你们的破事!”
它虽然这样说,但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或者跑到天赐那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我不介意晚餐吃马肉。”月冕笑靥如花。
天烬马看着月冕的笑,却感到一阵寒流从头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