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买个东西,没想到一次比一次冷清了。”面对夫人的感慨,丫环脱口而出道,“夫人,民间的议论,您没耳闻?”话引得雨灾的兴趣。丫环压低声音说道,“人们都说,三川口一战,将长风国的国运给耗尽了。还有人说,长风国的龙气越来越消散了。”
丫环的骇人听闻没有引得雨灾的激烈反应。事实摆在眼前。英雄城,千百年来繁荣没有中断过。前朝先帝时,一场火灾几乎毁了全城。没几年重建后,仍旧是繁华不减。
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由一队家兵护卫着缓缓而来。队伍在雨灾主仆面前停了下来。
“这不是宰相夫人吗?过的如此寒酸。呵呵。”马车小窗,一位风华绝代的妇人露出脸来笑问道。见到来人,丫环有意扶着夫人离开,雨灾只是还以微笑作答。“此处是京师,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多少年了,还是改不掉穷酸样。走。”“你--”
面对马车主人有意讥讽,欲为主人报不平的丫环被雨灾阻止。
“夫人,在京城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宇文家不过是位三品官,老爷可是一品大员,还怕他们?呸,若不是我家夫人善良,你算什么东西。臭不要脸的死**妇……”
丫环的骂街让路人纷纷躲避,也引来了巡街的捕快。他们知晓所骂的是自己顶头上司,若在平日正是向上级拍马屁的好机会。目前没有胆量上前。宰相府的夫人生性随和,很得人缘,再则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唉!留点口德吧。”雨灾阻止不了丫环,只能在她口干舌燥后规劝。“女人呀!也真是可怜--”“她可怜,才怪。昔日京师八大家的王家千金,嚣张程度不下于今时的秦家。夫人可是不知道,京师平民几乎每人都受过他们王家的祸害。”
提及王家,丫环的气愤就难以平息。雨灾不知,丫环的祖上本在京师有份产业,做点小买卖日子也不错。王家一位家人看中她家的房产。罗织罪名将丫环一家弄的家破人亡,无处申冤。
丫环是雨灾入京的那年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正是那一年,相依为命以乞讨过活的最后家人也死去。丫环自愿投到人贩子手中被卖掉,为的是能活下去。
“再过些日子,给你安排门亲事,嫁妆已经准备好了。”雨灾突然间的话让丫环住了口。此事夫人跟她提及多次。已经得到丫环的认可。对方是天晟军黄冥贤的属下将领,出身于乡下豪族。当初雨灾一共收了七八个这样的丫环,陆续都有了着落。
“女人这一辈子难。”雨灾冲着害羞中的丫环说道。正是因为这丫环的生性与女儿差不多,才一直留在身边。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成愁。
关于王金秀的传闻,英雄城中从来没有间断过。她喜欢过一个人,却嫁给了宇文富春。生了儿子本想作为全部的精神寄托,儿子却是从来不理会她。只能自我沉迷于酒色的温柔乡里。或许唯有成年之后才能体会其中的辛酸,丫环的年纪只会无情的冷眼旁观。
“快要变天了。”雨灾的话让丫环回过神来,望了望天空。虽有一片乌云涌动,按过去的经验来看,变天之说要早的多。
宰相府,黄宁回到府中,换了身便服就独自一人从后院出门。
少有人光顾的豆腐小摊前,残废老人看到穿着官靴的脚出现在眼中,没有惊讶的抬起头。
“我希望你能做件事,为了雨灾。”黄宁说着,自己拿起荷叶包了块豆腐,丢下几个大钱就走了。马上两名凶神恶煞之人出现在豆腐摊,他们观察了下没什么异样,向黄宁跟踪了去。
五枚大钱,全部为阴面。这是海盗们用来联络时的暗号,意思指为阳道危险,只能全部来阴的。残废老者边收着钱边思索着问题。
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一身酒气的高开跌跌撞撞而来。马上蹲下吐了起来。
“黄宁与春莺楼都正常。”“哇—嗯。”高开边吐边支应着。“今日天晟军的南天曲与秦望安相会。”另一个声音禀报道,“只相会,没有特殊的地方。”“啪。”高开的掌拍在墙上,出现印迹。“属下这便去详查。”“宇文富春来了。”
巷子里随即只存在高开酒后大吐景象。巷子口,一辆豪华的大马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