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辰脚步蓦地一停，方雅晴差点撞上他的后背，他后背僵了一下，声音像冰碴一样粗糙冷冽：“闭嘴，我现在不想说话。”
方雅晴心头一颤，她从来没见过柯景辰这个样子，只当是发生了什么急事，赶紧乖乖闭嘴，不敢再吱声。
柯景辰拉着她继续走，走到尽头之后是一截通向上方的坡道，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室外，原来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弦月孤独地挂在半空，黑漆漆的夜空中没有任何星星，只有几抹孤零零的月光，将原本就荒芜的土地照的更加阴森。
方雅晴被柯景辰塞进汽车后座，她还没坐稳，柯景辰就已经坐上驾驶座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车身剧烈地一晃，方雅晴的头磕在了窗户上，疼得呲牙咧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方雅晴委屈巴巴地看向后视镜，上面照出了一双毫无任何感情的眼睛，眉眼确实是柯景辰无误，但那浅灰色的瞳孔颜色却让方雅晴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景辰……你……你的眼睛……”
“雅晴！雅——晴——”
突然，汽车后方传来一声嘶声力竭的呐喊打断了方雅晴的话，方雅晴身体一僵，赶紧打开车窗探出头往外看去。但是茫茫夜色中只能看到几点遥远的车灯，根本分辨不出人影，就连刚才那两声呐喊都消散在了冷冰冰的空气中。
“那是心怡的声音吗？为什么我好像听到了心怡的声音？”方雅晴不断地把头伸出去，努力辨认着黑暗中的身影。
但柯景辰就像是故意的一样，猛地转了急转弯，方雅晴被惯性一晃，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摔在了车座上。
“啊——”她被颠簸的叫了一声，肚子里也一阵阵翻滚出恶心，她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柯景辰！你在干嘛啊？！不知道我还怀着孕吗？！你把车开这么快是要干嘛啊？！”
然而柯景辰竟然无动于衷，冷漠的眼眸中仍是那抹诡异的浅灰色，像一块毫无感情的冰砖。
方雅晴的嗓子好像被人死死卡住了，声音也难以发出，她颤抖着看着那双眼睛，越看越觉得像极了一个人。
她不住地往后缩，声音也难以控制地开始颤抖：“你……你真的是景辰……”
前面的柯景辰蓦地冷笑了一声，终于不再故意压抑他原本的嗓音：“我是谁重要吗？反正你喜欢的不就是这张脸吗。”
方雅晴的胃猛地缩紧，几乎要把所有的胃酸都挤出来，紧接着五脏六腑全部绞在了一起，引得她身体不断地**，她只能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眼神无比惊恐，拼命地摇头。
正好汽车行驶到了路口，红灯亮起，汽车缓缓停下，“柯景辰”回过头静静地看着方雅晴，脸上的口罩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可露出来的眉眼和额头，分明就是柯景辰本人啊！
方雅晴咬紧牙关，声音终于从嗓子里挤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能给你。”那人的眼神里出现了似曾相识的疯狂的光，一如那个下着暴风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