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阴暗的虚空中,巨大的楼船犹如一只怪兽,在忽明忽暗的微光中漂浮,邢字旌旗无风飘**,似乎依然在努力捍卫着天权的威严。
高大的银色身影立于船首,遥望着不远处的虚域大陆。
天权宫主果然没有就此离去!
只不过,他藏于大氅内的手中把玩着一颗银色的珠子,冰冷无情的双眸好似只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并不是埋伏等待。
两道身影于他身后缓缓浮现,其中一道比那虚空还要阴暗,正是开阳宫主。
而另一道身影,则身披黑色布衫,好似黑色火焰在缓缓燃烧,弥漫的烟雾散发着浓郁的死气,好像是一切死亡的源头。
三步准帝!
天权宫竟还有一位三步准帝!
那为何,刚刚不一举将林予几人一锅端了?
“大哥,为何不让我出手?”黑色身影低声问道,虽然同为巅峰准帝,但言语间对于天权宫主邢夺的敬重可见一斑。
开阳宫主咽了一口口水,他也是今日才得知天权宫拥有第二位三步准帝。
而此人,竟不拥有毁灭大道!
难道是他?本该死去的,天权宫主的亲弟弟邢隐?
原来这么些年,兄弟俩一明一暗,共同掌控着元界的大权。
真不知道,这位天权宫主,还有什么手段?
那能够通过献祭获得的毁灭力量,不知道能否施展在准帝身上。
如若可以,巅峰准帝又将获得什么样的力量?
“余岁的手段,过于诡秘。”天权宫主邢夺开口说道,一字一句间整片虚空好似都在塌陷,“而且金乌老祖,也没人见过她出手,即便是三对二,也留不住他们。”
“但至少能救下大公子!”邢隐依然不解,无数年来对于大哥的命令他都是无条件地遵从,但今日之事让他疑惑。
安排他在此,便是最后的底牌。一旦他现身,局面将完全颠倒。
可是等了一天,等到邢殇陨落,他也没有接到命令。
没有命令他便不会出手,哪怕是邢殇死在自己眼前。
“那是他的命。”邢夺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起伏,手中把玩的珠子好似能让他安心,对于邢殇的死也无关紧要了。
只不过,脑海中又想到了刚刚那道声音。
那道自从他坐上天权宫主的位子上,就再也没有听到的声音。
“让他走!”
仅仅三个字,便能够左右天权宫主的定夺。
仅仅三个字,便让虚域这出大戏,再无反转。
“究竟要做什么?”邢夺的心中同样生疑,数万年后再度响起的声音,竟然会在意这样一场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争斗。
是因为逆天之人吗?
要培养他?
要挖出他的秘密?
还是因为,那把没有任何记载的刀?
不过,继续放任他,就不怕砸了自己的脚?
无论如何,既然那位存在开口,邢夺是必须要退的。
即便有些灰溜溜的意味,却也没有办法。
天权宫的颜面,在那位存在眼中,不值一提。
十万年了,居然还不死么...
“走吧。”邢夺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谁能想到堂堂天权宫主,元界最有权力之人,也会如此这般感到无奈。
巨大的楼船咆哮着,消失在虚域的范围中。
妖域南海的上空,林予一行显露出身形,闻到咸湿的海风,林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今日这场大戏当真是一波三折,不过还好完美收场。
“两位前辈...”林予看向岁月老人和金乌老祖,还没等他接着问,就听二老同时回应,
“还有一位三步!”
什么?
昊天尊和几位准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己方两位三步都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那就绝对错不了!
天权宫今日还有一位三步!
“果然如此!”林予眯起双眼,眺望无边的海面,眉头也缓缓皱起,好像两座山峰在挤压着眉心。
“那天权为何要退?”青龙老祖继续做好捧哏。
“只有一个原因,”林予的语气有些沉重,“或是,只因一个人!”
一个人?
什么人能命令天权宫主?
即便邢殇陨落,也没有掀开底牌?
答案是唯一的!
那便是,山顶之人!
“终于有功夫盯上我这只小鱼了吗?”林予没有回答,心中却有些压抑,这位二号Boss再度下场,却不知道为何会放任自己离去。
依据林予的推测,他应该一直在寻找血龙留下的后手。
比如,魔族数万年来,不停地追逐刀宗的下落。
王位战场中出现的魔族神王,绝不是刻意出现在蕴含刀柄的空间之外。
主位战场中,天族帝枫不遗余力地要擒获练红妆,因为她的功法来自血炼。
这几步棋似乎都是在追寻血炼。
但自己这块,林予也不知道何时露出了破绽,让对方知晓了自己同血龙的关联。
所以在妖域东海,他安排了一场旷世截杀。
那位巫族大圆满,再加上帝枫手中的凝星丹,这种无声地将手穿梭在两界的手段,除了他还能有谁?
天权宫主?
似乎还不够格!
这也是林予最不解的地方,打生打死十万年的两界,最高层竟然会联手对付自己这个小虾米?
接着想,即便血龙消失了十万年,他也一直忌惮一直寻找血龙的后手,但为何今日如此好的机会,又要放任自己,这个最大的后手离去?
他曾调动两界的力量截杀自己啊!
还是说,自己这条小鱼还不够肥?
林予的脑海中又浮现起了那座黑洞,看来是在等自己肥透再吃吧。
呵呵,林予的嘴角微微翘起,你想等就等吧,小心到了那一天被鱼刺扎破了嘴。
如今我在你眼中不够看,殊不知你在我眼中也不是No.1啊。
用不了多久了,五年吧,
五年后我会亲自去山上问问你,
十万年前发生的一切!
“接下来该如何?”昊天尊望着嘴角翘起的林予,心道这小子又有坏水了,便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