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仲通又叫了两个小鬼几句儿歌,才在贴身处取出尖刀,放血给两个小鬼吃。
两个小鬼一个吸着鲜于仲通的左胳膊,一个吸着鲜于仲通的右胳膊。吸血的声音比他们唱出的歌谣还要响亮。直吸得节度使大人软软地不能动弹。
“今日我是怎么了?明明是先喝了人血了的,”鲜于仲通上气不接下气地自言自语,“你们喝够了,就把那个尸体给.....给......抬去不会有人看见的地方,然后你们就继续去找你们的玩伴玩耍!”
鲜于仲通说完,便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昏昏地睡去。
“好的!”两个小鬼听了,就一下子跳下几案,一个在一边拉住了林光的手。
林光僵硬的手指却一下子动了起来,一下子就把两个小小地人儿紧紧地握在手中。
如同被人握住的两只小鸟,两个小鬼想飞走,却是两眼鳏鳏,无法动弹。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救……救......”
鲜于仲通睁开眼睛看着这一切,急待站起身,身子却更加软软,成了一滩烂泥,一点也动不了。只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鬼儿鬼女被自己刚刚喝了血的醉酒了的叫花子牢牢地抓住。
这时那叫花子站了起来。鲜于仲通看出:进来的人颈子上不要说流血,就是一点疤痕也不见。
那根竹杆也跟着站起,竹杆上端被一个软木塞子塞住。
那软木塞子“砰”的一声自己跳开。叫花子便把两个小鬼一个接一个地往里面塞。
两个小鬼都被装进了上端的那一截竹筒,那个跳出去后在空中悬着的软木又自己跳回,塞在了竹筒上。
林光又是掐诀,念咒。
“你……你是……哪里来的道友,干嘛要设计害我呀?”
“我丢脸的时候做过张虔陀的手下,现在是南诏罗蒙大叔的徒儿!”林光说,“不是我要害你,我是想救被你害的这些孩子。你呀,怎么已经有三个兄弟死于南诏了还不明白自己是被那个玄虚道长所害,还要继续作恶?”
“怪不得今天我喂养了孩子后瘫软无力,原来是被你用移花接木之术蒙混过关了。你竹杆的下部装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林光笑了笑,“肯定不是人血呀,要是我找些黑狗血在里面,那你这一辈子就全毁了;罗蒙大叔便吩咐我,叫我找了些陈年的粪水,那东西清热解毒!”
说着林光就把那节竹棍咚咚咚地在鲜于仲通前面的几案上抖着。几案上出现了两个蠕动着的拖尾巴蛆。
鲜于仲通在修炼小鬼时生吃过蝙蝠和蟒蛇,倒是不觉得有多恶心,只是身子实在瘫软得厉害,依旧颓然坐在椅子上,一点也动弹不了。
林光说完就打开了房门,拄着那根竹杆往门外就走。
无极道人和李恒风穿壁而出。
院子被月影朦胧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林光打开院子门。这时无极道人和李恒方已经再一次穿透了院墙,来到院门外边。
院门外,那两个站岗的士兵还在。
“你……你怎么出来了?”他们连忙拦住了林光。
“我是来找鲜于仲通摆谈的,摆谈好了我不走难道要在里面一辈子?让我老死在这里面让你们这些狗来吃肉喝血?”
“嘿,真他妈的不知好歹啊,老爷们可是在关心你,”那两个中的一个说,“这几天都只见进,不见出,你怎么就能够出来呀?”
“还好意思这么说,我本来在这里睡得好好的,你们干嘛要把我往这节度使府里送,我给你们准备的屎你们不吃,就只有让你们的主人鲜于仲通吃了!”
“你他妈真的还在胡言乱语?”那个先前要打自己的士兵突然嗖地一声抽出了腰刀,一个磨盘盖顶,咔嚓一声就砍掉了林光的脑袋。
林光那没有头颅的身子却不倒下。
头颅更是在地上说起了话来:“说你是狗还真的就是狗,不信你就看看自己的手腕了再说。
砍掉林光脑袋的士兵一看自己的手,那把刀就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月光下,士兵突然看见自己的两只手都变成了毛茸茸的狗脚,同时还发现自己根本就站不稳--原来自己穿着鞋的脚也在变。
士兵连忙跪在地上告饶,可是他发出的却是汪汪的狗吠声。
另一个士兵呆呆地站在一旁,就像一截木桩一样。
“今晚你们就都在这里站好了,谁要是离开一步,再大呼小叫什么,我叫你永远都是这个狗样,若做到了,明天你的狗样就会变回人来!”地上都头颅一边说话,一边跳跃上了那个狗背,再在狗背上跳了一下,上了林光都颈子,自己对准,归位,又成了那个酒鬼叫花子的样子。
更鼓响到三遍时,林光走到了城北门的门洞里。哪里,几个士兵全都坐在地上,背靠着城门洞里的石壁睡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