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镜敛眉头微微一沉,还是起身出去。
陈果松了口气,把保温桶打开,倒了鸡汤出来,用勺子搅凉得差不多了才坐到床边:“来,喝一点。”
徐与沐呆呆地望着窗外摇头。
陈果把鸡汤放下,伸手把她脑袋扳过来,“看着我。”
徐与沐眨着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张姨走了我也难过,可是你这样惩罚自己,张姨就会活过来吗?”
陈果忍不住轻斥她,“当初医生不是没有说过这个可能。”
“正常死亡和被迫死亡,能一样吗?”徐与沐流着泪问。
陈果一噎,故作恨铁不成钢道:“那你就更应该振作起来,狠狠惩罚那些人,而不是惩罚你自己!”
“我告诉你,你要是把自己折腾死了,我不会给你收尸的。”
“你要跟着去,我绝不拦着。每年清明的时候,你就看着那些人去你爸妈坟头蹦迪,只要每次有人提到青山工程,你全家就要被骂一次。”
“你要是觉得这样对得起你爸妈,我没意见。”
徐与沐沉默半晌后主动接过鸡汤,一口喝了精光,“你说得对,我就算想死,也要把他们带走。”
陈果听得一噎,她根本不是这意思。
不过只要她现在能振作起来吃点东西,怎么样都好。
喝了两碗鸡汤,徐与沐坚持要下床去见主治医生,七十二小时已经过了,死亡告知书也已经下来了。
陈果陪着她,看着她那一脸冷静,她心尖都打着颤。
“……原因就是这样。”
徐与沐面无表情看着医生的眼睛,说话语气也没有任何情绪,“所以是因为中途断过一次呼吸机的原因,直接导致了我妈死亡。”
主治医生:“缺氧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患者的求生意识薄弱……”
医生的话还未落地,徐与沐的眼神倏地凌厉得像刀子,“没有我这个直系亲属签字,你们怎么敢让患者离院?”
“怎么?是怕沈家报复吗?还是怕蒋一海威胁?连实话都不敢说?”
“如果我妈没有离院,她好端端地躺在医院里,你敢保证她不会醒过来?你敢保证吗?!”
面对她的质问,主治医生霎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他是刚换上来的,之前负责张澜治疗的医生、护士,包括正副两位院长,全都吃了法院传票,丢了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