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王府内,所有人都彻夜未眠,青月按照刘坲安留下的方子去煎药,亦是在天色灰蒙的时候,才把药煎好。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这碗金贵的药回来,烟雾随风四处散着,那股药味顿时充斥着屋内。
青月看着李箫何一直紧握着刘姨娘的手,心口忽然被触动,缓缓地道:“师弟,喝药吧。”
李箫何神情凝重,闻着这股药味,胃里一直翻腾着,差点呕了出来。
李箫何道:“她会没事的吧?”
青月道:“你亦是大夫,一个人在心头上剜了这么大一块肉,你认为呢?何况刘姨娘本就身体孱弱,又被李夫人暗害这么多年,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你应该放宽心一些。”
青月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取过夹子拔了拔灯芯,屋内顿时亮堂了些许,看着莫非晚一手撑着脑袋,手肘支在桌面上,已然沉沉睡着,只是眉宇间紧皱着,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而小翠身为孕妇,早已被她打发回去休息。
李箫何在听到青月这一番话后,便默然地怔愣在一旁,再无任何反应。
“药就放在这,想通后就喝了吧。我与小姐陪了你一整夜,先行回去歇息了。”青月慢悠悠的声音传入她耳中,随即摇醒了莫非晚,“小姐,我们回房去了。”
莫非晚睁了一下沉重的眼皮,因为困意袭击而来,她很快便放弃挣扎,紧闭着眼睛,任由青月扶着走。
她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李箫何的目光定在门外,语气也彷如自言自语:“若是可以,我才不愿意她为我剜心,我只希望她好好活着。”
说罢,他起身走到还略微冒着热气的药碗旁边,思忖了半晌,才举起碗来,将苦药一饮而尽。
莫非晚睡醒的时候,已是晌午,空气中依旧一片肃冷,南秦就是这样,冷天长达八个月之久,虽然已是春季季末,但还是冷嗖嗖的。
穿过无数热闹繁华人声鼎沸,走到了安阳楼,大门竟然紧闭着,她抬手叩响了门扉。
安阳楼婚宴成了一个大笑话,内部正在整顿,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开业做生意。
莫非晚那日没有出现在婚宴现场,总该给婆婆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才想着上门来。
“你来了!”安阳看到她,声音顿时响了三分,“你今日便与我详细说一下,阿秦到底去干什么了?”
莫非晚诚挚地道:“我真不知道!那天他骑马送我进宫,然后就不知所踪了,根本没说去干什么。”
安阳深呼吸一下,好好婚宴遭逢剧变,真是让人血气冲头,差点理智不再。
待要说什么时,周焉云总是很恰当的出现,大概想着要在莫非晚面前表现,她先是恭敬地对安阳行了一礼:“婆婆。”
婆婆二字落入莫非晚的耳中,她莫名觉得难受至极,只是表面上依旧维持风轻云淡。
周焉云转而对莫非晚行了一礼,道:“晚姐姐,妹妹这就给你奉茶喝。”
“不必了!”莫非晚手一摆,拒绝她的好意,侧面对安阳道,“婆婆还有什么事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