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奚本来就是外来的人,或许趁这个机会,她可以保护他一次,也可以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南奚!”
顾景宸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南奚,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想抱住南奚,却看着她满身满脸的鲜血,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彻骨的无能为力的感觉。
“为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傻?你痛不痛啊南奚!”
“我不傻……”
南奚分不清从眼睛,鼻孔,还有嘴巴里面流出来的是血还是别的液体。
她看着顾景宸,脸上疼痛和委屈交织:“让我救你一次,我想要救你一次。”
“顾景宸……如果我这一次真的出事了,你答应我,你不许再去听别人唱歌,不可以再看别人的舞台。”
如果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南奚希望,她曾经的存在是有意义的,顾景宸会记得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永远记住她的声音。
“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马上送你去医院!”
顾景宸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他将南奚打横抱起,拼命的往树林里面冲。
他知道陶阵坤就在那里。
汽车也在那里,只要有车,他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送南奚去医院。
他一定会留下她,一定会让她安安全全的继续回到舞台上发光发亮。
彻底昏迷之前,南奚看见的就是男人沾满了汗水和泥土的侧脸,还有他眼中,浓烈的担心与绝望。
——
军区医院的病房里,铁架病床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床单。
窗外的雪从南奚进入医院的那一天就一直下个不停。
病房窗户的玻璃上结着一层白霜,映得病房里此刻一片冷白。
南奚躺在病床上,她双眼紧闭,脸色比雪还要苍白。
她的手臂上扎着输液管,此刻正连接着旁边挂着的玻璃瓶,药水一滴滴缓慢进入她的身体。
顾景宸坐在病床边的木椅上,他黑色大衣搭在椅背上,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毛衣,趁着他本来就削瘦了不少的身体,更加单薄。
顾景宸手里拿着块温热的毛巾,他轻轻擦拭着南奚的手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器。
南奚已经昏迷了7天,这七天他就没离开过,一直在南奚的病房前守护她。
搪瓷缸里的热水换了好几遍,保温桶里的小米粥也凉透了,但他却一口没动。
他没有心情吃饭,也没有心情照顾自己,他所有心思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奚奚,今天给你讲《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吧,你之前说喜欢保尔的韧劲。”
顾景宸手里捧着一本书,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久不说话的沙哑。
“保尔在筑路的时候,冻得手指都动不了,还坚持干活。
他有着很高尚的品格,我觉得你也一样,之前那么多的困难你都挺过来了,我相信……你现在只是困了,等你睡饱了,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顾景宸读完了今天的内容,他坐在病床前愣愣的看着南奚,眼中除了心疼,就是夹杂着一如爆炸那天的绝望。
“南奚……她还好吗?”
病房的门被推开,祁天尧满脸复杂的走了进来。
他带来了不少的补品,此刻他看着南奚沉睡的面容,脸上也满是担忧。
“我听医生说她昏迷了很久,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我也很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