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雁晚杏眉头皱了起来,茶放在桌子上一口未动,思忖了片刻又开口道:“最近朝中可是发生了什么?”
赏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开口说并无事发生,“最近朝中平静得很,夫人不必担忧,在家好好养胎便好。”说完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开口道:“大人说过,要是夫人闷了,就让管家请个戏班子为夫人解闷……”
“赏竹,”雁晚杏不等她说完便厉声打断了她的话,她脸上仍带着笑意,但却未深达眼底,冷冷道:“你对大人确实足够忠心,凡是他交代的事,你没有一件不好好办的。但你毕竟也叫我一句夫人,就不可以蒙骗于我,这不用我教你吧。”
赏竹眼神闪烁,随即猛地跪在了雁晚杏面前,开口道:“奴婢不敢。”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实话吗?”雁晚杏皱着眉头,“说,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莫不是郑国带兵来犯?!”
赏竹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她咬了咬嘴唇,知道再也瞒不了了,只好松了口,“夫人,并非奴婢想要骗您,是大人吩咐过的,奴婢不敢不听啊。”
不想说不能说,她又没办法用刀逼着她说。
首辅府的人对首辅的畏惧已经达到极致,听了这话,雁晚杏知道已经再问不出更多,只好作罢,“你下去吧。”
赏竹应了一声,站起来退下了。整间屋子里只留下雁晚杏自己,她坐在椅子上满脸凝重,揉着额角皱着眉,心里慢慢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不对,这些时日里什么都不对。她用力揉了揉额角,突然想到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步婧颐。她心下一惊,右手在腹部慢慢收紧。要是她没想错的话,应该是皇城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就连太后已经嫁出去的义女都急召回宫了。
雁晚杏苦苦思索,想了半天却想不出个原委来,正焦躁着,却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一愣,猛地由椅子上站起来,抬眸望去,原来是首辅带着外面的风雪进了屋内,摇曳的烛火映照着他的眉眼,美得像画一般。
他缓步走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见到她的那一刻嘴角却带上了笑容,“怎么还没睡?”
雁晚杏帮他解下了披风,轻轻笑道:“还不困,你今日回来得也早。”
“这段时间没多陪你,委屈你了。”他抬手摸上她的侧脸,有些寒意的手指碰上脸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雁晚杏站在原地没有躲,反而伸出右手搭在了他冰凉的手背上,笑容浅浅地摇头,“我不怪你,现如今我在这府里也帮不了你的忙,心中已经很是愧疚。要是再这样说,我真的要羞愧死了。”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怀绕过他的腰间解下鸾带,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倘若真说出你哪里不好的地方,也不是这件事情。”
步筠直接将怀中的人紧紧抱住,低头看着她,眼中宛若凝聚着万千星子,“女人有了身子之后果然不好伺候,你最近脾气越发大了,还总是不开心。”
雁晚杏一头栽进他的胸膛,闻着熟悉的味道,她的思绪渐渐地稳定下来,可是她还是心有疑虑,她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深究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从小的生长环境已经磨平她的棱角,也明白很多事情不该问的不问,他想让她知道的,自然会同她讲,他不想透露的,她也不会一探究竟。
她突然发现自己与以前不一样了,她没有办法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装作不知道。
她没有说话在他的怀里静静地躺着,他发觉今日的她不同往常,便将她慢慢扶起来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