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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6章 易知且易行(2 / 2)

两道人先前与他一番交手,除了觉得他出招有些古怪之外,其修为当真与凡人毫无差别,背脊双双落入他的掌控之中竟能逃脱,轻蔑之意顿生。

黑脸道人又看了看儒子,长眉一轩,冷冷的说道:“儒子儒子?未必未必!如今这世道,什么人都有,我看这人未必就是儒门中的儒子。”他知道杀不了儒子,但能狠狠的贬损他一番,也倍觉痛快至极。

白脸道人一时不解其意,问道:“易知兄,此话怎讲?”

儒子见其二人一黑一白,又见黑脸道人称白脸道人为“易知兄”,已知其来历,恭敬的说道:“原来是道门易知、易行两兄弟。儒子有礼!”

那两人正是道门的易知、易行兄弟,黑脸者为兄,名叫易知;白脸者为弟,名叫易行。他们与儒门常有为等人职责相同,维护桃源道门的安稳。

易知虚捋下巴尚未长长的短胡子,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道:“当年道儒两门斗法,儒门式微,人才凋零。儒门为了凑数,临时临急的,拉了一个年幼无知的黄毛小子来凑数。”

易行“哦!”的一声,心中会意,看了一眼儒子,假装糊涂的问道:“真有此事?”易知又道:“白老弟,你可不要小觑了这个凑数的,人家虽是年幼,却是生死谷生还之人。”

易行佯作大惊,问道:“此事当真?”易知道:“自然当真,这个凑数的当时半仙之身尚且够不上,他的同门若不是为了保护他,估计也不会败得如此一塌糊涂。”

儒子见他们如此数落自己,无非是存心嘲弄自己道行不济;但他此时的修为已是今非昔比,心想也不必跟旁人一般见识,当下只是脸带微笑,神色自若。

易知见儒子不为所动,又问道:“黑老弟,你所说的这个人如此害人害己,却不知是谁?”易知道:“据说就是当今名动桃源的儒子!”易行满脸惊诧,问道:“你没有搞错?”易知仍是神色冷冷,也没有向儒子瞧上一眼,说道:“决不会错!这个儒子贪恋女色,手中有一柄琢玉剑,此剑尽是女儿之态,一看便知!”

他们绕来绕去,原来是想嘲笑儒子的琢玉剑。

当年儒道仙剑大会,儒子年纪既轻,所驱的法宝又是一柄大有女儿之态的玉质寒剑,常被人引为笑柄。当时,儒门为了驱动乾坤剑阵,逼不得已,才将修为未臻化境的儒子遣派上场。当年儒门诸子惨败,或多或少是因为顾念同门手足之情,着力庇护儒子,以致顾忌重重,手脚施展不开。

易知见儒子断了一手臂,又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可又有谁能想到,这个能驱动琢玉剑之人,竟是登徒浪子,好色之人?说不定落得折损一臂的下场,全因一个女人。嘿嘿!当真是色迷心窍。”

易姓两兄弟一问一答,讥嘲儒子与琢玉剑大有暧昧之意。儒子心中老大不舒服,又无可奈何。两人之所以胆敢如此放肆,当面挖苦儒子,是因为儒道修仙之人不能对凡人滥用玄术。儒子亦是有所顾忌,就这样轻饶二人,又心有不甘,眼见两人手握长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突然“哼!”的一声,举起琢玉剑,灌注灵力,左右轻轻一拍。

两人心中一慌,没想到儒子竟会出手,慌乱中,手中的长剑便拿捏不住,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牵引开去,然后似长蛇一般相互缠绕,牢牢的绞在一起,难舍难分。

儒子笑道:“两位的九天神兵在搞些什么名堂?如此不雅之举,伤风败俗,道门的脸面被你们两人丢清光啦!”

两人齐声骂道:“无耻,竟犯修仙之人的大忌!”伸手去拉开各自长剑,然而儒子见他们出言无状,轻蔑至极,是以灵力出手之际,刻意加了三分力道。单是寻常的灵力,凡人神功盖世也奈何不了,更何况有意捉弄人?

顿时,两人气得脸色再度互变,滑稽至极。

儒子说道:“不错!就连道门也敢擅闯,且勾结妖魔,难道还有什么修仙的顾忌吗?”他恼恨二人无礼,索性继续让他们的长剑缠绵不休,且出言不逊。

两人闻言,不是大惊失色,而是回复各自的脸色。

易行说道:“儒门儒子果然勾结妖魔。你是修仙之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是你的对手。你杀我道门小剑仙,又对我兄弟二人滥用玄术这笔账,道门早晚会与你清算!黑老兄,咱们走吧!”丢剑在地,撒手而去。

儒子心中一阵懊悔,心想:“我事事胡闹至极,为逞一时之快而加深误会,难免为兄长所不喜。兄长纠正我亦是无可厚非。”叫道:“两位误会啦!玄冥教才是真正的敌人!”

然而两人见儒子露了一手玄术,又惧于他的名头,早已远遁,哪里还敢理会儒子所说?

此时,琢玉剑知儒子的心意,不住抖动,无奈血迹斑斑而无法自行飞出罢了。便在此时,一人“嘿!”的一声冷笑,从旁掠出,随即隐没在石林之中。

儒子转眼一望,见那人似是玄冥教中人的装束,心感不妥,立马发足追去,勉强追至石林转弯处,只见石林中的一块空地上,一八卦阴阳图案赫然入目。

那疑似玄冥教的人,显然是冲着道门而来。

儒子心想:“玄冥教已祸乱我儒门,如今会不会又来加害道门?易知易行兄弟口口声声说什么藤妖,看来藤妖确实是进犯道门境地了。其实,真正的外敌不是什么藤妖,而是玄冥教。这本是道门之事,儒门不便插手,那我该不该赶去知会道门上下,让他们有所防范?如此冒然拜访,又会不会弄巧成拙?”

儒道两门虽是同在桃源之中,分居镜练河两岸,一衣带水,鸡犬相闻;但除了每二十五年一届的仙剑大会外,平素老死不相往来。

此时,儒子打算拜会道门,实有诸多的不便。更何况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在道门之中?为何啄玉剑会染血?其中内情,儒子也想查个水落石出,免得儒门被人抹黑,又想:“道门五子暴毙,将罪状推到我头上来。如今易知易行兄弟二人更是认定我杀害了道门后辈小剑仙,我身处危地,行迹已然暴露,如果就此溜走,反而显得做贼心虚了。我何不趁此良机,修复嫌隙?”

欲以千里传音之法知会,又觉不妥:“此时玄冥教乃儒道两门的共同敌人,我既身在道门之境,正好与之并肩御敌。初登宝地,不可失了礼数,自当光明正大的登门造访,拜会道门各长老,方显诚意!”跃上石柱上,辨明路径,然后向着不远处一石阶走去。

刚踏上石阶,忽然又想:“我这般邋遢不堪,贸然拜访,岂不是有失体统?平素行事可不拘小节,但关乎门户大事,决不可在人前失了礼节。”

游目四顾,忽见石林旁有一清池,便飞身上前,一正衣冠。

临池顾影,本欲掬一把清水洗脸,但觉右臂空空如也,不得其便;又回想起自己为了表明清白,甘愿自断一臂明志,仍是无法消除兄长对自己的怀疑,心中又是一酸,沉吟道:“儒子臂可断,性命可以不要,然而手足之情不能不顾,可兄长为何……”

他一想到这番变故,禁不住愣愣的入了神,正自痴呆,听得池边不远处有人喝道:“儒门狂徒,目无祖法,还将道门放在眼里吗?”

儒子回过头来,见喝斥之人身形高大,神情威猛,一袭道袍迎风而鼓,正是道门的清虚子。儒子剑尖指地,恭敬的行礼道:“儒门儒子,拜见道门前辈。”语气谦卑,神色恭谨。

道门长老与儒门庸公等人同属一辈,有二十位之多;而儒门的长老,仅剩八位,相较之下,众寡迥异,极为悬殊。

清虚子看了一眼儒子和他手中的啄玉剑,满脸怒容的喝斥道:“儒子!果然是你!”两眼尽是仇恨,充满敌意。

儒子出于礼敬,不敢直视,隐隐感觉到一阵逼人的杀气,心中打了一个突兀:“易知易行不分是非曲直,难道你身为长老,也这么糊涂?”却听得清虚子继续道:“看我如何收拾……”

话音未落,儒子突觉门面涌起一阵狂风。

他早已察觉到不妥,尚未抬眼便斜地里跃出一丈之外,回头一看,眼前跃起一条巨大的绿藤,而清虚子早已裹在其中。

那绿藤暴怒而起,张牙舞爪,一个侧身,倏然的逼向儒子。

儒子心中一惊,叫道:“好啊!我只不过是以藤蔓裹身,便被你们道门斥责为藤妖,如今你们道门练成这等人藤合一的妖术,那才是真正的妖邪,可恶至极!”舞动啄玉剑,觑准绿藤的来势,夹风直刺。

盛怒之下,这一剑势道威猛,只听得“嚓喇”一声,那藤妖被剁去一大半,似乎抵受不住,便夺路而逃。

如此一击,大显神威,颇出儒子意料。他心怒妖邪,厉声的喝道:“邪魔歪道!哪里逃?”眼见道门竟尔修成这等妖术,事关儒门兴衰存亡,岂可就此放过?疾步紧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