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万剑失控叹道:“我们宋家作了什么孽?”
外屋一阵寂静,好久,萧霓问:“后来呢,到了滁州情况如何?”
“本以为到了滁州自己的地盘上没人敢为非作歹,我们悄悄的找了城里医术最好的大夫,宋家庄加强了防御,能不能治好至少能知道是什么毒药,顺着毒药能找到凶手,但接连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没人见过这种毒,最可怕的是,这些大夫离开宋家庄没多久,就——”宋万剑再次叹息。
萧霓惊的无言以对。
白天宇觉得身上阵阵寒意。
宋万剑接着说道:“慢慢滁州城里的大夫全都躲起来,我们也不好意思再请大夫。”
萧霓问:“这些大夫到底是如何死的?”
宋万剑道:“遭人毒手,当时毙命。”
“既然阻止有人救承影,为何下这种半死不活的毒药,是死是活,他们已经完全掌控在手中,究竟为何如此玩弄?”萧霓不解地问。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我们宋家素来不与人为敌,即便稍有冲突,也不至于被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暗算,老弟我实在没有法子才来投奔萧兄。”宋万剑道。
萧霓道:“宋老弟放心,我萧家庄一定保你父子周全,临安城都是我们的势力,我一定布下天罗地网抓凶手,只是,只是。”萧霓为难起来。
宋万剑知他担忧什么,道:“现在,我只怕,致白大夫于险境,此事若被他知道了,只怕他不敢帮忙,所以才瞒着他把他请来。”
“这事换做任何人都会胆怯的,但我知道天宇那孩子的心性,别说他和承影曾经是结拜兄弟,就算是素不相识的路人,他也会倾力相救。”萧霓道。
“如今,万万不能让他离开萧家庄半步,离开一步就凶险万分。”宋万江认真嘱咐。
“来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早知道的话应该让他做足准备。”萧霓道。
宋万剑似乎忧心忡忡,道:“宋某人发誓,若此次承影能够起死回生,我再不寻找那精钢剑了,那是祸端,萧兄,及早放弃寻找精钢剑。”
萧霓十分苦恼的说道:“到底是谁从中策划,这世上还有谁如此想得到精钢剑。”
宋万剑轻轻叹息,不再说话。
白天宇在屋内将他们一言一语悉数听入耳内,危险使他越来越清醒,他看看**躺着的宋承影,自己现在只怕比他还要危险,如若宋万剑的话是真的,那么也许现在他走出萧家庄便一命呜呼,自己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被卷进杀机重重的阴谋里。
外边安静了,白天宇的心难以平复,过了一炷香工夫,院子外有人进来,先推开了正屋的门,脚步极轻,关上门后一个女子说道:“爹,萧庄主,喝口热茶。”
原来是伏小姮,此时白天宇听到伏小姮柔软细腻的声音,心中莫名的酸楚。
“回去歇着吧,尽量少走动。”宋万剑嘱咐道。
伏小姮应了“是”,然后,卧房的门被推开了,白天宇望去,伏小姮端着茶盘走进来,眼睛直直的望着他。白天宇起身,低着头,等伏小姮把茶盘端过来,白天宇伸手去端茶,他克制着自己,最后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双眼有神,用力的看着自己,眼睛里全是说不出来的话,白天宇心念一动,连忙躲避了她的目光。
伏小姮仍然站在原地呆呆不动,一双眼往外放光,好像能从她眼睛里撒出一对鱼钩,想要勾住白天宇双眼内的鱼,白天宇端着茶走到一边放在桌子上,他觉得伏小姮似乎在等他的眼光,白天宇就是不看她。
门外就是她的公公和萧霓,她没有时间留在这,见白天宇如此绝情,伏小姮失望的转身离去。等她把门关上,白天宇才转脸往门口看,只看了一眼随即又转过来。伏小姮又关上了外屋的门离开了。她经过卧房的窗子,窗子紧闭,白天宇的身影被烛光抛在窗纸上,伏小姮似乎在窗口站了一下,白天宇似乎感觉到那一双炽热的双眼,同两年前没有任何改变,他没有发出任何声息,等伏小姮举步离开,他才深深的喘了口气。他没有动那茶水,原原本本放在那一夜未动。
白天宇又回到床边,掀开被子再次给宋承影施针,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法逃避,或许只能听天由命了。
伏小姮奉过茶水之后放下茶盘没有回她的厢房,她悄悄查看院内的动静,确定院内没人,悄悄的穿过院子,来到萧冠良门前。轻轻推开萧冠良的门,萧冠良粗心大意,自认为在萧家庄内,睡觉总是不锁门。伏小姮推门进去,径直走到萧冠良床边,萧冠良呼呼大睡没有察觉,伏小姮俯下身轻轻推动萧冠良,萧冠良这才朦朦胧胧的睁眼,一睁眼模糊的见到床边有人差点叫出来,伏小姮赶忙连声“嘘”,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是我,小姮。”
萧冠良被吓的出了一身虚汗,反应过来之后又惊又恐,道:“你干什么?”
伏小姮又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道:“冠良,你听我说,我说的你一定要记住。”
萧冠良神智渐渐清醒,不知道她一个女子半夜潜入自己房间到底干嘛,若是被外人知道定要传出闲话,这是礼教大防,他一下子慌起来,忙低声道:“没人看见吧?”
伏小姮并不解释,只顾说她的,道:“一定要听我说,记住,不能让天宇离开萧家庄半步,一定要暗中找人保护天宇,即便在庄里也要多加小心。”
萧冠良没来由听到这一番话十分不解,道:“为什么?”
伏小姮有些恐慌的说道:“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他现在处境十分危险,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太多,一定,不让他走出萧家庄半步。”
“那得到什么时候。”
伏小姮准备离去,急道:“我不知道,我没时间说了,我要走了。”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悄悄的关上门离开了,萧冠良一个人坐在**,身上冷汗未干,浑身冰冷。他重新躺下,反复想伏小姮说的话,再也没法入睡。
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穿了衣服径直跑到诊治宋承影的小院子,院子里留守的两个壮年男子倒地昏睡,萧冠良蹿进去的开门声把他们惊醒,正屋内宋万剑歪躺在榻上,同时被惊醒,萧冠良冲宋万剑作了个揖叫了声“宋叔叔”便破开内屋的门,开门时叫道:“天宇。”
屋里除了躺在**的宋承影竟然空空如也。
萧冠良随即走出来向宋万剑问道:“宋叔叔,天宇人呢?”
宋万剑睡眼惺忪,疲惫的说道:“在屋里。”话刚出口发觉不对劲,再看萧冠良的神色,连忙下榻跑到内屋查看,白天宇不见了。
萧冠良一瞬间呆住了,两条腿竟然不听使唤,他脑子里回想夜里伏小姮对他说的话,暗暗觉得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