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人在岛上集结操练,每百人组一支队伍并推举一位首领,共十一名首领,袁缜座下六大弟子王乾术、秦仕腾、余致仁、宋止飞、风邑山、刘锲各领一支,王乾术大弟子贾茅和余致仁弟子李作祥、秦仕腾弟子俞苏三人各领一支,丁静辰手下两名女弟子蔡准其、黄可颂二人各领两支女弟子队伍,共十一支,千余人。十一名首领再和袁缜、丁静辰二位长辈具体商议,在各地形埋伏火药、弓箭,统一号令,以及食宿问题。
他们一稳定下来,便派遣四名多年致力于寻找凌霄宫具体位置的弟子乘小船送去战书及萧子仞的一些头发,还有萧子仞曾经带在身上的竹笛,十一支队伍翘首以待,准备随时应战。
两个时辰焦躁的等待过去了,没有任何回音,太阳在海天交接处撒下万道金光,直至全部隐去光芒,翘首以待的队伍仍没得到任何回应,待他们回过神来时,头上已是星光璀璨。
十一支队伍迅速布置夜间作战计划,然而进入下半夜人人昏昏欲睡。
宇文不胜闭目打坐,一动不动,宇文枝在父亲身旁熟睡,白天宇在宇文枝旁边靠着石壁闭目养神,十一名首领和袁缜、丁静辰两位长辈围在篝火旁,先前在热议,现在也都昏昏然,只有余致仁睁着鹰鹫般的双目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望着凌霄宫的方向,满目憎恶。
直到东方天空初现鱼肚白,黑暗过后,第一个人起来赫然发现岸边飘**着一艘小船。
那名弟子凑近小船,想看个究竟,到了眼前,昏暗中发现船上的一些黑影,大概还有一只苍白的手横在小船之外,那弟子惊叫一声回到营地。他叫醒另外几个人,举着火把来看,他们望见了满船鲜血,以及鲜血中浸泡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并排摆放整齐的已脱离脖颈的头颅。
这几人不顾一切奔回去,蓬莱岛在太阳升起来之前活跃起来。
袁缜、丁静辰和十一名首领赶来,小船被拖上岸,周围围满怒骂不止和受到惊吓的人群,此时彩霞微露,为旭日铺陈一条阳光大道。
这些久经江湖的好汉见到船上惨烈的景象也被吓到了,余致仁失控怒喊:“畜生,畜生,惨无人道的畜生!”
丁静辰颤抖着嗓音含泪说道:“两军交战不斩使者,这丧心病狂的女魔头,我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白天宇和宇文枝也跟过来,二人挤进前头,宇文枝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恐怖怪异的尸体,惨叫一声,随之缓缓跌倒。白天宇扶住宇文枝,身上瞬间起满鸡皮疙瘩。他不忍多看,抱起宇文枝回到师父身边,说了见到的事物。
白天宇给宇文枝输送真气、推拿点穴,宇文枝悠然苏醒。
白天宇遗憾又痛心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凌霄宫自绝生路,已经无药可救。”他不禁为萧子仞的境况担心。
宇文不胜面色平静,幽深的眼睛放空着看向远方。
袁缜、丁静辰和十一名首领再次商议计划,凌霄宫令人发指的行径彻底激怒三清教,李作祥见师公师叔师伯都感到束手无策时愤慨地说道:“一报还一报,咱们把人质的胳膊卸下来给凌霄宫送过去,就不信她还能坐得住!”
丁静辰等人知道,宇文不胜在此,他们绝不能那么做,即便宇文不胜不在,这么做也不人道。
李作祥又道:“如果凌霄宫仍然还按兵不动,就再把人质腿给卸了送过去,咱们以牙还牙,把人质大卸八块一点点送去,到最后就算没有把柄在手,凌霄宫好事生非绝不可能沉得住气,到时她们出兵,咱们血战一场,替枉死的人报仇!”
余致仁蠢蠢欲动的样子道:“你这么说,虽有道理,但不可行。”
李作祥小声道:“是因为宇文庄主吗,当初就不应该让他跟着来,我们这样等于被绑住手脚,如果一直处于被动,恐怕不能耗费太长时间。”
余致仁叹皱紧眉头,脸膛发黑,满脸杀气。他毅然说道:“说的对,不论凌霄宫如何应对,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被那群女人牵住鼻子,对付心狠手辣的人,就得心狠手辣!”他似乎动起了萧子仞的主意。
袁缜摇头道:“不妥,不妥。”
余致仁强硬道:“师父,既然三清教上了蓬莱岛,就决定必须伤亡,人命不分贵贱,何以一个魔女的女儿就比三清教其他子弟还有江湖上其他无辜人的性命高贵,非要为了她葬送此番计划!”
其他几名师兄弟互望一番,似乎认为余致仁所言有理。
李作祥义正言辞地说道:“把人质的胳膊卸下来,弟子愿亲自去送战书,如果凌霄宫照样杀了弟子,那是命该所归,弟子舍身取义落得无悔!”
余致仁用力拍拍李作祥宽厚的肩膀:“为师没白教养你!”
此时余致仁的师哥王乾术慨然说道:“我等此次均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顾了小处失了大处也是失策,迫不得已,只能为大局着想。”
众人渐渐被说服,最后刘锲问道:“那如何向宇文庄主交代?”
余致仁道:“此事先瞒着他,如果他知道了势必要阻拦,等生米煮成熟饭,他再阻止也没用了,我们是为整个武林除害。”
丁静辰念道:“罪孽,罪孽!”
当下,十一名首领前往关押萧子仞的地方走去。
此时其他弟子清理小船中的尸体,血迹染红一大片海滩,宇文不胜和白天宇站在不远处看着血迹,宇文不胜幽然说道:“这个女人已经无所畏惧了,无所畏惧的人是最可怕的。”
白天宇道:“凌霄宫即便被三清教夷为平地也是自作自受,但是萧师姐夹在他们中间,随时有性命之忧,我们必须想个可行的办法。”
宇文不胜道:“尽量不动武,不论怎么做,用什么办法,不可为一己之私违背了侠义二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考虑周全。”
白天宇不明白宇文不胜这么说是何用意,他从来不能从师父的言谈表情中看出一些言外之意。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两声凄厉的嘶喊,白天宇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拔脚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狂奔,挤过人群,见到萧子仞正被绑在一棵参天古树上,李作祥手里拿着一把砍刀紧张地瞄着萧子仞的胳膊,身后便站着李作祥的师父师伯师叔。萧子仞满眼恐怖和绝望的大喊一声,那声音似乎想惊动熟睡的老天,叫醒它停止这一切荒唐不公的安排。
白天宇长剑出鞘,两脚跃起,同时怒喝道:“住手!”
声落人至,白天宇一剑挑落李作祥手中砍刀,震怒中再出招,飞起一脚毫不留情踢往李作祥腹部,李作祥在地上滑行两步仰面跌倒。
白天宇还没收势,不顾一切怒道:“三清教为何言而无信,连这种无耻勾当都干的出来,传出去,不怕众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