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嫂嫂吗?话至嘴边,林清清又咽了下去,她尚未与慕容晨成婚,叫姐姐似乎才是对的,“可。”
“本公主乏了,下去吧。”
招安得循序渐进,她今日被接风宴扰了兴致,懒得再多在慕容缙身上花心思了,明日再说吧。
入夜,雨涨秋池。
雨愈下愈大,经久不息,甚至偶听得几声震耳欲聋的雷电。
林清清睡的极不安稳,她做噩梦了。
竟梦见了慕容缙那个老狐狸。
梦里,她被保护慕容缙的死士刺了一刀,没能死成,顺理成章的被以权谋私的慕容缙要了来,成了他的阶下囚。
继长公主与苏御史那被人称道为人间神话的盛世婚礼之后的下一个月,京城便又举办了一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婚礼,巧的是,新娘还是林清清,新郎却成了丞相,无数人为之唏嘘。
当八抬大轿将她抬入相府时,林清清在相府门口落了轿。
在相府门前站定,林清清毅然决然掀了盖头。
面对众多在门前观望而不能入府的百姓,还有敞开着大门的府内的满堂显贵宾客,她指着来接亲的新郎,列出他条条框框的罪状。
甚至为博同情,一向不屑掉眼泪的林清清,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哭戏演的酣畅淋漓,她字字可泣,听者无不叹惋。
然而,当事人慕容缙却是气定神闲的坦然面对所有异样的目光。
不管她如何控诉,他始终一言不发。
“让她哭,哭累了,拖进去,大婚。”
最后,慕容缙直接撂下这样一句话,顶着众人灼灼的视线,甩袖便入了府内。
轰!
不知是因这一声惊雷,还是因慕容缙那句让她如遭雷劈的话,梦至此处戛然而止。
林清清蓦地从榻上惊得弹坐了起来,恍然发觉背后已是一身的冷汗。
四周仍是藏娇宫殿内熟悉的布局。
没有落地的红盖头,没有满堂的宾客,没有静静看着她卖力演戏的慕容缙。
这一刻,林清清竟有些庆幸自己死后重生。
若是没死成,还被慕容缙拿捏得死死的,她真的会谢!
正当她如劫后余生般喘着粗气时,却听得一旁的侧房内传来异样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在踢打墙壁。
为了便于监视管控,她特意将慕容缙安排在了她的侧房住下,林清清闻此,面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慕容缙啊慕容缙,来藏娇宫的第一天便开始搞小动作了吗?看来他之前的小白兔模样儿都是装给她看的。
草草披上外裳,林清清下了榻便径直的去了侧房。
随着她推门而入,门外的风雨似也侵入房内,寒凉得让人不禁哆嗦。
点了蜡烛,率先映入林清清眼帘的却是榻上裹成一坨、还在抖动的东西。
莫非方才的声音,是他不小心踢到了墙所致?
“慕容缙?”林清清试探性喊了一声。
那在发抖的一团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蜷缩成一团的慕容缙掀开了一点被角,从棉被里面探出一个茸茸的脑袋。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明灭的烛火映衬下,显得惑人般的无辜:“姐姐……”
她的呼吸有一瞬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