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下了伺候的人后,殿中便只剩下了施灵竹一人。
见隐在暗处那人迟迟未现身,施灵竹合上了手中的书,她略抬眸,看向了寂静的屋子。
“阁下深夜到访却连面都不敢露吗?”
施灵竹执着手里的书,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自己的手心。
她此刻的模样看似懒散,可实则却已起了浑身的戒备。
她不知道那人是何时来的,也不知道那人深夜到她的寝宫是想做什么,但她感受得到,那人的内力极深。
便是她没有受伤,跟他动起手来可能也不过是持平。
而她如今还受了伤,不能动用内力……
方才若不是他呼吸忽然快了一瞬,她甚至还没有察觉到寝宫内还有另一人的存在。
而那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做什么,她都已然发现他的存在了,他却依旧迟迟没有露面。
“阁下当真不露面?”施灵竹轻眯了眯眼。
她极不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为鱼肉,任对方宰割一般。
她正考虑着要不要铤而走险,用内力试探一番时,那人忽然就显了身了。
“国师大人。”慕容瀛沉着一张脸,站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你放才是想动用内力?”
瞧见是慕容瀛,施灵竹略松了口气。
“原是慕容将军。”比之那隐在暗处的人是不怀好意的人,自然还是冷着脸的慕容瀛好上一些。
“国师大人,你是当真不明白自己的身子如今是什么状况吗?”慕容瀛紧皱着眉,脸色沉了又沉。
施灵竹微抿下唇,放下了手中的书,“我自然知道,我这不是已经在养身子了吗。”她朝不远处那碗深色的药轻抬了抬下颚。
若不是在慕容瀛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关怀,她怕是早就因慕容瀛的毫不客气而变了脸色了。
“国师大人说的养身子是在给松木养身子吗?”慕容瀛毫不客气道。
施灵竹听到他提到松木,不免有些心虚。
她下意识的看了窗边的松木一眼,傍晚的那碗药她便有些喝不下去了,遣下伺候的人后,她只抿了一口,其余的便尽数进了那栽种着松木的花盆的。
这倒也怪不了她,末世之前的那些现代生活,早就让她习惯了没有什么味道的西药,猛然这般的大量进中药,确实让人有些受不住。
“大人不是孩童,该明白这药倒了并不是意味着大人便喝了。”
慕容瀛肃着一张脸,一板一眼道。
“是这个理。”施灵竹则跟焉了一般,半垂着眸子应和道,“我那时……”
话刚出口,施灵竹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她顿住了话头,抬眸看向了慕容瀛。
“慕容将军。”施灵竹轻眯了眯眼,“我往松木里倒药时,屋内并无他人,慕容将军是如何知道我并未喝药的?”
慕容瀛被施灵竹问的一僵,方才的那股子气势顿时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