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掌柜你怎么不说话了?若无旁的事,便把东西收拾收拾回家去罢。”
半晌不见琴掌柜开口,柳碧落只好替他开了口。
“原来是东家小姐,是老奴有眼无珠了,请勿责怪!”
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行礼,过了一会,琴掌柜才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小姐是不知,老奴是府上的独生子,父母早已故去,从始至终未曾娶亲,哪里还有什么家?这叫老奴离去,倒不亚于直接叫老奴寻了死去。”
“原来这样。”
柳碧落若有所思的点了头,若非是独生子,还真未必能有这般大的胆子和勇气。
琴掌柜似是有了些许的希望,连声点头附和着,尽说些自己可怜或是凄惨的话,无非是求取同情讨个饶罢了。
柳碧落摆了摆手示意琴掌柜起身,琴掌柜试探性地站起来了,以为是自己说的一番话让柳碧落心软了,便耐不住心思,急着在心里感慨柳碧落到底是好骗好哄的姑娘。
“多谢大小姐仁慈善良,老奴日后定然是好好做事,断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却见柳碧落半晌没理会,叫琴掌柜有些尴尬,抬起的双手也不知是否该放下还是如何,手足无措。
“琴掌柜理解错了。”
半晌,柳碧落才开口,仅是一句话,琴掌柜如失了精神支柱,愣愣的的在那里。
“琴掌柜即是独生子,与情与理该有份赏银,但今日这赏银就不必记到账上,我直接交予你手,还望掌柜的莫要嫌弃。”
话音未落,柳碧落就从荷包里取出了琴掌柜的赏银,仅有两枚发旧的铜板。
柳碧落眼神坚定,像嫌他烦躁一般,直接闭了眸没去理会,态度实在决绝。
这琴掌柜的说的不假,像他这般打小便在府上养着的家生子,赶他走了以后很难再寻活路。按照常理说,府上是要给这样的家奴养老送钟的的。
若是年轻时也就罢了,多卖些力气,总能有条活路。
可到了这般的年纪,再把自己发卖出去是不大可能的,哪还有人愿买年老体衰的奴才?想要去卖手腕子,还要考虑考虑自己的力气足不足。
若是柳碧落但凡心软一点,恐就要给他置办齐全安家的物件了。
“你虽是先妣府中的家养奴才,但既然仁德堂作了先妣的嫁妆,你在此做事,就如同在丞相府做事一般。只是这丞相府,一不愿养活白吃饭不干活的奴才,二不愿养对不起主子不尽职的奴才,好话都说尽了,还望你能有些分寸。”
琴掌柜听完知道绝无半点可能了,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简单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便踏出药铺去了。
不知是磕给谁的,但绝对不是为了柳碧落。
“去将那院里闲散着的都喊过来,我要一个一个的审。”
莺儿应了声,就去掀开隔起来的帘子,朝那院里打量了几眼,刚刚还见了有人从这帘子后头走了过来,这会一个人都瞧不见了。
那后院里面空空如也,连个枯黄垂落的叶子在地上都没看到。
“姑娘,人都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