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不遂人愿的,他还是被发现了。
两个身着素色衣袍的守祠弟子惊问:“什么人?!”
江成月足下轻点,身形很快跃上了花园小径,两个弟子在他身后大叫着紧追不舍。
“站住!”
“贼人!昭武祠都敢偷?不想活了吧?”
江成月故意引着他们,于是轻笑着跃上房顶,却见那两个弟子御剑而起,追着他缠斗了一番,却始终不肯同他一样站在房顶上。
江成月跟他们追追打打,几个起落,脚下一滞,“咔嚓”一声,却是踩落了一片瓦。
两个弟子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气得面红耳赤,怒斥道:“小贼!本朝法度,擅动昭武祠一草一瓦立斩无赦!!”
“纳命来!!”
江成月一边打一边笑道:“还有这般荒谬的法度……也太不近情理了些吧?”
不得不说这两个守祠弟子修为还真是相当不错,但他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这么两个小弟子也搞不定。不多时,江成月取出先前在芳沁苑用过的捆仙索,将两个小弟子给制服了,浑身上下捆了个结实。
两个弟子落到地面,灵剑掉在一边,成了毛虫状在地上蠕动挣扎。
江成月心中一动,心想若是想找人打听关于阿珩的事,现下这两个就是好人选啊,既然被派在这里守祠,对这座道观的历史应该比别人清楚些吧?
这样想着,他便轻巧落了下去蹲在两个小弟子面前。
两个小弟子虽受困与人,却丝毫不肯服软,依旧骂骂咧咧。不过看得出来这两个自小受的教育不错,嘴里翻来覆去也就左一个“居心叵测”又一个“包藏祸心”这种,在江成月看来这骂得跟一阵轻风拂过耳畔似的。
江成月于是掏掏耳朵蹲了下去,一人赏了一个爆栗:“夜半三更,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两个小弟子通红的眼中憋着委屈的泪光,实在技不如人,那咬唇不服气的样子倒是有点儿我见犹怜了。
江成月笑了笑道:“两位小哥也别激动……我就问你们点儿事,问完我就走,保证不动这里面的……”他刚想说“一草一木”忽然又想起自己刚偷了一大捧杏子,有点儿心虚,索性略过这茬,直接发问道:“对了,这里怎么变作了昭武祠了?”
两个小弟子莫名其妙对视了半晌,其中一个怒道:“这里本来就是昭武祠啊!”
另一个附和道:“对,一直都是!”
哟,看来这凌霄殿改昭武祠已经有些个年头了呀,竟然连这些小辈都不知道曾经是凌霄殿这一事,难怪先前他在山下那些小观小庙打听的时候,人家一头雾水呢。害的他无法,时隔太久他又不记路,实在不晓得怎么上山,逼得他不得不再次奢侈地浪费灵力改做了用瞬传术上了山。
“啧。”江成月头疼了起来,不过想到昭武祠,他又想到了什么,忙问:“你们这个昭武祠里面供奉的哪一位仙君?”
两人目瞪口呆对视了一下,一起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他,无语道:“昭武祠当然供奉的是昭武帝啦!!”
昭武帝?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似的?但他没时间再去细究,管他昭武祠还是凌霄殿呢。便直奔主题问道,“是这样,二位小哥,可曾听闻过本朝明宗皇帝膝下,曾有过两位皇子在此修行过?”
两个小弟子对视一眼,有些狐疑地又转回给他,半晌其中一个缓声开口道:“你是想说庄宣帝的储君皇子宸和昭武帝吗?”
江成月嗤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们还就这么绕不过去那个‘昭武帝’了呢……庄宣帝又是哪位?我说的是明宗陛下的皇长子李云宸和皇五……”话一半,他突然一滞:对于已故君王,通常会称谥号,庄宣莫不是明宗的谥号?那么……江成月忽觉得身体都僵住了,默默瞪大了眼睛,几乎是颤抖着转向那两个小弟子又问道,“你们口中所说的昭武帝……莫,莫不是……指的明宗皇帝的第五子李,李云珩?”
两名小弟子也有些纳闷地盯着他,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江成月那一瞬间不知该怎么具体形容他自己当时的心情,是惊?是喜?是涩?是憾?是怕……又或者……皆有之,他唯一可知的是足有好半晌他的脑海是一片空白的。
看到他愣了半晌,脸色惨白神情肃穆,两个小弟子反而有些担忧起来,其中一个问道:“这位……前辈?你没事吧?”
江成月许久才重新感受到自己狂乱的心跳,他低下头苦笑了一下,抬起没有血色的脸,重新看向两个小弟子,笑问道:“和我说说关于昭武帝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