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离心下感动,大师兄虽然先前与自己有口角争执,但最终还是没有向师父告状,遂感激的看了一眼飞檐,道:“回禀师父,徒儿来到燕国以筑会友,结实了荆轲,屠夫。未曾想,荆轲竟然是当今相国田光的侄子。徒儿也便借着这一层的关系,接触到了燕太子丹,深入了解了燕国。”
“怎么样?真如大王所料,燕太子丹回到燕国后,一直强兵练将吗?”宽老迫不及待的问道。
渐离摇头:“并没有。燕太子丹回到燕国后,一直郁郁寡欢,虽有一腔热血,奈何国小兵弱。在加上宫闱之事,宫外之事。内忧外患。所以,燕太子丹根本没有时间强兵练将。”
宽老捋着胡须,笑眯眯的点头:“原来是这样呀!”
飞檐疑惑的看着渐离:“果真如此?我来到燕国,只听处处都是夸赞田光,田相国的功德伟绩。可见田光必定是两袖清风,一心为民为国的清官。燕国有如此重要的人物,早晚都会碍大王事的!”
宽老也若有所思的点头。
渐离继续道:“师父,大师兄。田相国虽然位高权重,一心为民。但是难免有些迂腐,执拗。这也便是他的致命点。况且,田相国是文官,将来上战场的是武官。据徒儿观察,燕国上下,文官之数远远大于武官。而武官之中数王鸿炎将军为上。他的女儿王雪沫在宫中为妃,可惜不受圣宠,王雪沫刁钻,王将军王鸿炎却傲慢,持功自傲。况且,朝中还有雄心勃勃的靖公为患。所以徒儿觉得燕国无患。”
“燕国无患?这便是你潜伏许久得出的答案吗?”宽老严慈的问道。
渐离郑重的点头:“燕国无患。徒儿相信大王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大悦。”
飞檐仍有所疑虑便问道:“渐离师弟,你知道你探听的消息对我们秦国,对大王一统江山何等重要。所以,你确信燕国无患,不是为了保全他们而胡乱编造的吗?”
渐离微怒:“大师兄为何如此说师弟?”
“大师兄,你太过分了!”秋漫皱着眉头。
“飞檐,离儿自小由我带大,他的人品为师我心知肚明,虽平日里嘻哈,无所事事,但无为而无不为。这点,我还是信的过他的!”
飞檐连忙下跪:“是,师父,弟子知错。”
“起来吧!你也是担忧咱们墨堂安危。不过,师兄弟之间,最起码的便是相互信任。”宽老缓缓道。
“是,师父。弟子知错。”
渐离笑言:“师父,您老也别怪罪大师兄。其实,徒儿也是有点私心的。”渐离挠了挠头。
“就因为合儿在相府,为了保护合儿,所以你才说燕国无患的?”秋漫皱眉厉声问道。
“为师一直挺你们合儿长合儿短的,到底合儿是谁?”宽老问道。
“就是我跟爹说的,渐离师兄一直和一个丫头调情!那个丫头就是合儿!”秋漫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见渐离瞪着自己便怒声道:“瞪我干嘛?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师父,合儿是相府的一个丫鬟,虽说是丫鬟,但是很小便被田相国收养,田相国一直视为几出。徒儿在相府这么长时间,多亏有她的照料。徒儿与合儿是真心相爱的!还望师父成全!”渐离说着便下跪。
“你!”秋漫咬牙切齿的道:“成全什么啊!”
宽老眉头紧锁道:“行了,先起来说事吧!”
渐离抬头道:“师父,徒儿知道您的担忧,徒儿虽喜欢合儿,但合儿只是寻常女子,徒儿之前所言句句属实。绝非性口雌黄,并不是因为合儿是田相国的养女儿故意包庇!请师父明鉴!”
“这个,我倒是信你。可是,她毕竟是燕国人,而你是秦国人,如若你是寻常秦人也罢,可你是我墨堂的二弟子,是来燕国打探燕国机密的。如若让合儿姑娘知晓此事,你确定合儿姑娘还会喜欢你吗?况且,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为师这次亲自前来,也打算将你带回秦国。到时候合儿姑娘会与你一同走吗?”宽老充满忧虑的看着渐离。
渐离咬唇,含糊的道:“应该,应该会的吧!”其实,渐离自己心中都不确定,合儿知晓了这一切,会不会恨自己,是否愿意与自己一起走呢?
“渐离师兄,你还是和我,爹,还有大师兄一同回墨堂吧!”秋漫恳求着。
渐离摇头,斩钉截铁的道:“不,师父。不管如何,我都要陪在合儿身边。”
飞檐摇头:“渐离,大王早已经蓄谋侵略燕国,燕国覆灭之日屈指可数。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留下不是自讨苦吃吗?”
“是啊,渐离师兄。你便和我们一同回去吧!”秋漫摇着渐离道。
“我走了,合儿怎么办?大哥怎么办?屠夫怎么办?”渐离低沉的道。
“可是你留下也解决不了问题呀?”秋漫喃喃道。
宽老一拍桌子,愤愤道:“好了。我说过要走,可也不是马上就走!我还想多留几日,赏赏这燕国山水,美食。也让离儿多想些时日,让离儿与自己的朋友告别!”
“师父!徒儿想??????”
宽老起身道:“我主意已定,不容商量。此事就这么办吧!下个月咱们就回秦国。”
渐离大叫:“师父,就算回到了秦国,我也不会娶师妹的!倒插门的事情我没有兴趣!协助师妹管理墨堂更是无趣!”
“你这小子,几日未见,屁股又发痒了吧!”说着便拿起身边的拐杖向渐离打去,渐离连忙满屋子的逃窜。宽老拿着拐杖一直穷追不舍。
飞檐急忙拦下渐离:“师弟,你这样成何体统?”
“唉?师兄,我看你适合去倒插门!哈哈!”渐离开着玩笑。
“你!”飞檐怒目直瞪。秋漫红了脸大声道:“飞檐师兄,你还不快点把他抓住!”
“哦。”飞檐连忙将身边幸灾乐祸的渐离抓住,提着领子道:“我看你还怎么逃!”
“哎呀!大师兄,放开我!”
宽老赶来揪着渐离的耳朵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本来就是!倒插门的事情,打死我也不干!”
“你?谁说要倒插门了?”宽老气的吹胡子瞪眼,将渐离放开肃穆道:“看来,是时候将咱们墨堂的继承规矩说出来了!”
“就是啊!师父一直不说,害的我们一直瞎猜。所以,徒儿还以为要倒插门呢!”
“咳咳!”宽老咳嗽了几声继续道:“为师一直不说,只是想锻炼你们的耐性。咱们墨堂的规矩是传子制。也就是,将来的继承人只有秋漫一人!”
“我?”秋漫睁大眼睛。
宽老点头:“不过你放心,你的师兄弟会协助你的。还有重要一条,同门师兄妹不可以通婚!这也是为了防止内部争权混乱的状况发生!所以,咳咳!”
“师父,这是谁定的规矩?简直太棒了!”渐离跳了起来。
秋漫却怒声问道:“爹,你没有开玩笑吧!”
宽老摇头:“爹几次三番的提醒你,你却当爹的话是耳旁风。爹也无法!”
渐离笑着道:“师父,时候不早了,徒儿先告辞了!”渐离正欲开溜,宽老连忙喊道:“离儿,别忘记下个月,咱们就要回秦国了!”
渐离叹息的离开。
飞檐跟着走出来。渐离笑着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也出来了?难道也是嫌屋里太吵?”
飞檐叹气:“渐离,有些事情,该放下就要放下!还有,你一直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天下大势,成大一统的局面。咱们秦国是势在必得。那么墨堂对于秦王来说,已经意义不大了。而且,秦王生性多疑,咱们墨堂又掌握太多秘密。天下一合,咱们墨堂对于秦王来说不就变成了威胁了吗?师父年迈,已经为这件事情愁劳许久了,你又如此无理取闹,万不可在让师父忧心了。”
“既然秦王已经不需要咱们了,那咱们何必还在继续为秦皇卖命?”渐离愤愤道。
飞檐连忙捂住渐离的嘴,左右看了看道:“你不要命了?”
渐离将飞檐的手甩开:“难道不是吗?”
“其实师父已经有打算了,只要你将在燕国打探的消息送给大王,大王必定开怀!到时候,师父便会向大王请辞,并且解散墨堂!墨堂弟子虽多,但弟子们向来是只做事,而不多加过问。所以,也许大王仁慈,放咱们墨堂万千性命!所以,渐离,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应该知道如何决断了吧!”
“大师兄,先前听师父说,你曾经喜欢过一名女子,可是阴差阳错,那名女子竟然入宫为妃。大师兄应该最理解我的心情,为何大师兄也这样逼我?燕国无患,大师兄也可以替我传达给大王。”渐离激动的道。
“可是,大王知道师父是派你去的,况且,你若留在燕国,大王会如何作想?你难道真的忍心,让师父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我会保全自己的!”
“刀剑无眼,你凭什么保证?”飞檐怒声问道。
渐离:“师兄,对不起!”说完便转身离去。
靖王府
奕俊纳闷的看着靖公与王鸿炎将军时常出没书房,而且不允许任何人打搅。奇怪,父亲何时与王将军走的这么近了?记得前几日,父亲还合我说,是时候该为我娶妻了。难道是与王将军商量这件事情?可是王将军不就只有一个女儿吗?还在皇宫。难道是王将军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的女儿?不行,我得去看看!
这时,丫鬟小菊端着茶水走来,奕俊连忙拦下:“小菊,我来吧!”
“公子,这怎么可以?还是奴婢来吧!”小菊连退几步。
“那好吧!不过,小菊,这几日父亲好像与王将军来往甚密。而且父亲这几日一直行色匆匆的,你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小菊摇头:“奴婢不敢窃听主子的事情。奴婢还要去送茶,公子,告辞了!”说着便欲离开。奕俊赶紧从小菊的手中抢过盘子:“既然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打听!”
“公子。公子!老爷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搅!公子!”小菊连忙喊道。
“我可是老爷的儿子,算任何人吗?你别跟着我,否则出了任何差错,你会担待的起吗?”奕俊强装生气的模样问道。
“是,是,奴婢这就离开!”小菊闻言赶紧离开。
奕俊得意的端着茶盘向书房走去,蹑手扭脚的靠在窗户边偷听。
只听到,王将军道:“哈哈,奕俊王爷年幼,尚不懂事!靖公不必放于心上。”
奕俊嘟着嘴巴,果真是谈论我的婚事。幸而我来了,要不然晕晕乎乎的,连自己娶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所幸,这孩子尚还算机智,虽顽劣了些,但终归有慧根。哈哈,老夫也算后继有人了!”靖公抚着胡须大笑。
奕俊咬牙:“后继有人?父亲是说我的子嗣问题吗?可是,我还没有婚娶呀?这未免也太早了点吧!”奕俊摇头,正欲离开,却又听到了王将军之话:“鸿炎以后就全凭靖公照顾了!靖公可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一定,一定。事成之后,本王一定许你高官,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有令爱,本王一定会让她成为俊儿的太子妃,将来便是国母!”
“本王的太子妃?不会吧!太子不应该是丹大哥吗?”奕俊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那,何时起事?全凭靖公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