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 / 2)

毕岸抬起眼睛,道:“如今你独自一人走肯定没问题,但是你舍不得,这些成熟的血珍珠,要采集了。”

原来两人都有顾忌,怪不得打斗良久,都没伤了其他人。巫琇额上青筋崩起,咬牙切齿道:“我若不要这批珠子呢?”他桀桀地笑了起来:“你们两个颅内的血珍珠,成色更好。”

毕岸轻松道:“我没本事制服你,但拖你过了子时却没问题。”

巫琇脸色阴晴不定,道:“这些女孩子们,已经不能算是活人,只能叫做珠母。而且珠子已经寄生半年之久,你救了她们,她们也活不过半月。你何苦为了一些珠母丢了自己两兄弟的性命?”

公蛎叫道:“其他的我不管,你先放了阿意再说!”

巫琇笑着对毕岸道:“你瞧瞧,你这位水蛇兄弟,心里想的可跟你不一样。你觉得你格局够大,其实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他,直接明了,寻找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阿意似乎被几人的谈话惊动了,挣扎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但一看到自己所处的处境,顿时大为惊诧,小声道:“这是……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公蛎激动地挥舞着木赤霄:“木赤霄!你要的木赤霄!我!隆公犁啊!”

她粉嫩的小脸胀得通红,定定地看了公蛎片刻,勉强笑道:“是你啊。”

公蛎热泪盈眶:“是我。我一直在土地庙等你。”

阿意的声音如同天籁:“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离开了一段时间。”公蛎无暇去想她所谓的“离开”是怎么回事,只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但她的目光随后停在毕岸脸上,声音又轻又柔:“你是来救我的吗?”

毕岸表情冷淡,朝公蛎略一示意:“是他。”尽管公蛎对毕岸的明确表态感到欣慰,但看到阿意闪亮的眼睛,还是心中泛酸。

阿意嫣然一笑,如盛开的花朵:“谢谢你们。”

公蛎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巫琇不耐烦起来:“谈情说爱,还是换个地方。”阿意似乎觉得很好玩,仰脸看着巫琇道:“你是谁?”

巫琇阴恻恻笑了起来:“快死的人,知道了也没用。”手上稍一用力,阿意咳了起来,双手徒劳地扣着巫琇的手指。

公蛎叫道:“你别乱动!”心想找准机会偷偷溜到巫琇身后偷袭,但巫琇这个老狐狸一眼便看穿公蛎的心思,冷笑着后退了一步,手上更加用力。

阿意脸色红胀,泪眼涟涟。

三人对峙着。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闷响,地面发出微微的颤动。毕岸斜靠着门框,表情瞬间轻松了起来,道:“哦,子时将过,出口很快将被封上,这一屋子的人,只好做了金蟾的祭品。”

巫琇神色一凛。毕岸轻描淡写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公蛎也是。可你大业将成,若要赌一把,我愿意奉陪。”

公蛎看他气定神闲,一直以为他有什么奇妙的手段,没想到却是这种破釜沉舟的打法,顿时急了:“阿意不能死!”

毕岸却不理他,指了指公蛎手中的木赤霄,看着巫琇道:“你有土遁术,我有木赤霄。当然,你可以施展傀儡术,但对我没用。”他割破手指,将血抹在一条床腿之上。

一个白色小纸人从床腿里侧脱落,掉在地下,自燃起来。

公蛎学着他的样子,割破手指,果然每个床下都有一个形状各异的小纸人,一碰到公蛎的血,便燃烧起来。

毕岸道:“这里位置不够,你能施展的法术并不多。火攻你不如公蛎,舞剑你不如我。”

公蛎心想,自己哪里会什么火攻?

巫琇脸色铁青,嘎嘎地笑了起来:“是吗?”

毕岸微笑道:“我知道这大半年你技艺精进,斗法方面我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可以死缠烂打,让你的巫术发挥不出来。”

巫琇冷眼斜视着毕岸,道:“你果然有备而来。”

毕岸微微躬了躬身子,道:“正是。”

哗哗的水声越来越响,似乎瀑布正在移动,夹杂着坍塌的轰隆声,隐约之中,竟然还有小女孩的哭声,吱吱啦啦,断断续续。

公蛎忽然想起了二丫,心中顿时有些慌张,但看到毕岸和巫琇剑拔弩张的样子,只好强装镇定,道:“外面怎么了?”

毕岸双唇紧闭,一眼不眨地盯着巫琇。

巫琇的眉头跳动了一下。阿意手脚舞动,眼睛圆睁,带着哭腔道:“听我说……”巫琇松了松手,阿意呕了几呕,喘着气道:“这里快要塌陷了,不要打了,快走啊!”她泪眼蒙眬,殷切地看着公蛎。

巫琇森森道:“小女娃儿,还当我们是打着玩儿呢。”公蛎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不已,头脑一热冲了上去,举着木赤霄朝着巫琇一顿乱刺,并叫毕岸:“你攻他下路!”

巫琇早有防备,拉过阿意挡在前面,并伸出脚一勾,公蛎一个前倾,差一点将木赤霄刺进阿意的肩头,无意瞥见毕岸依然站得笔直,顿时大怒,“快来帮手啊,你摆什么玉树临风?”

气息一岔,脚步更乱,巫琇单手一拖一扭,不仅将他的木赤霄夺了去,并顺势踹了他个窝心脚。

便在这一刹那,伴随着阿意的一声尖叫,只听哗啦一声,窑口塌下了半边,尘土飞扬,门口的蜡烛头被掉下来的石块压灭,屋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阿意的气味随之被尘土味掩盖。耳边满是气流旋转带来的奇怪呜呜声,脚下土地松软,站立不稳。

公蛎惊叫道:“阿意,阿意!”摸着方向朝刚才阿意站的地方扑了过来,却一脚踏空,似乎这里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空洞。公蛎急忙扭转身体,正要稳住身形,隐约听到阿意惊恐的求救声,接着脚腕一紧,被人拖着向下滑去。

但同时左手手臂被人抓住,却是毕岸。黑暗之中,只听毕岸叫道:“快上来!”

公蛎一想到阿意即将如胖头一样,在自己眼前消失,心中痛苦万分,一边推打毕岸的手臂,一边狂乱叫道:“阿意!阿意在sp;毕岸厉声喝道:“;抓住公蛎脚腕的手,力度渐大,公蛎听到阿意在嘤嘤哭泣:“救救我!”旁边还有其他的女孩声音,一齐哭了起来,公蛎心中热血沸腾,用力去抠毕岸的手指,激烈地叫道:“她们醒了,她们都在sp;几只手一齐抓住了公蛎的脚腕,毕岸已经支撑不住,而己反过来抓住了毕岸的手腕。

那些抓着公蛎脚腕的手,硬邦邦的,没有一丝小女孩手若柔荑的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