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已经整整一天水米未进了。
她的嘴唇开始有些干裂,强烈的饥饿感早已消失。此刻,她只觉得浑身疲软不堪,没有半分气力。
阿朱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曾将杜薄云留给她的碗打破,试图割开束缚自己的绳索。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很快,她的举动就被来监视她的荣轻诺发现。虽然阿朱并没有挨打,但那巴掌却结结实实地扇在了杜薄云脸上。是他将碗留给阿朱,让她险些逃走的。那一刻,阿朱心中五味杂陈,尽管她对杜薄云从无好感,但他是为了帮自己而受罚,阿朱对此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阿朱知道陆九渊和豪格一定在想办法救她,她不希望二人为她犯险,但秘籍还在荣轻诺手中,绝不能让他顺利见到皇太极。阿朱不怕死,如果可以,她愿意与这群神机门的叛徒同归于尽,哪怕她都没来得及与陆九渊道别。
哪怕她再也见不到那位杨大哥……
夜很静,阿朱清楚地听到有极轻的脚步声在逐渐逼近。她警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这么晚了,究竟会是谁?
破旧的屋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咯吱”的声响。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他快步走到阿朱身前,弯下腰,发出一声得意地奸笑。
借助着极弱的光亮,阿朱看清楚了他的脸,是刘景。
白天,杜薄云受罚时,阿朱看见刘景在一旁满脸的幸灾乐祸,那副小人嘴脸着实让人作呕。此刻,这张猥琐的面孔正近距离对着自己,**笑不止,阿朱刚要喊叫,刘景肮脏的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
“小美人儿,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俺老刘最懂得怜香惜玉了。今晚,看我来好好的疼爱你。”
阿朱能够闻到刘景浓烈的口臭,可她的手脚都不能动,任凭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刘景的手在阿朱的身上**,他马上就要解开阿朱身上的纽扣。阿朱的挣扎愈是强烈,刘景就愈是兴奋,他贪婪得嗅着阿朱身上的味道,准备立刻占有她的身体。
“住手!”凌厉的身影破门而入,杜薄云目睹了眼前的一切,身体瞬间僵在原地。
“姓杜的,老子这才刚要开始,你少来坏老子的好事。”刘景松开阿朱,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如果你想共享这道美餐的话,老子倒也不介意。”
刘景来到杜薄云面前,继续讥讽道:“怎么?我还没对她做什么呢,你就受不了了?怂包就是怂包,你也配当个男人?”
刘景此时方才注意到,杜薄云赤红的双眼中杀气腾腾。刘景刚要说话,只见杜薄云右手一挥,一道寒光掠过,刘景登时人头落地。
眼前发生的一切,阿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刚从绝望边缘解脱出来的她,只听见刀锋撕裂肉体的声音,刘景甚至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便已尸首分离。
“阿朱……”杜薄云丢掉手中的刀,将惊魂未定的阿朱扶起。知道她并不愿意与自己有身体上的接触,杜薄云让阿朱倚着墙壁坐好,便掏出自己的水壶,递到她的嘴边。“快喝吧,对不起,我赶来得有点晚。”
阿朱喝了一大口,她呼吸急促,神情惶恐。看着衣服与面颊都溅上鲜血的杜薄云,阿朱轻声说:“谢谢。”
杜薄云避开了阿朱的眼神:“没事。”
“出了什么事?”荣轻诺等人闻声赶到。
借助着火把的光亮,荣轻诺看到杜薄云手里拿着水壶,蹲在阿朱身旁。荣轻诺向前迈了两步,正待问时,脚下却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荣轻诺举着火把一照,却是刘景那颗没长几根头发的脑袋。
还未等荣轻诺开口,杜薄云便跪在他面前:“荣先生,薄云甘愿受罚。”
次日午时。
豪格和陆九渊来到了距破庙仅有五里处的榕树林,二人异常警觉地侦查着周遭的动静,确保附近并没有荣轻诺派来的手下。
“这里目前来看,是安全的。”豪格环视着四周,“真想不到,这里会有这么大的一片榕树林。”
陆九渊深吸一口气:“待会儿应该会是场恶战啊。杨兄,倘若我遭遇不测,你千万不要恋战,赶紧逃走。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对你穷追不舍。”
豪格微微一笑:“若是我先遭毒手,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为你报仇,哪怕与他们同归于尽。”陆九渊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不就得了。”豪格目光如炬,“今天,是该和他们做个了断了。”
天色甚是阴沉,可以听到沉闷的雷声。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是阴云密布,也不知这场雨几时才会降临。
豪格和陆九渊藏在掩体后边,远远望着那间破旧的庙宇,阿朱应该就关在里面。这间庙宇也不知废弃了多久,若是深夜至此,很容易把它看作游魂野鬼的聚集之所而不敢入内。现在已经到了午时,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想必他们已经埋伏好了,只等豪格与陆九渊上钩。
在豪格的提议下,二人绕到了破庙的后方。豪格示意陆九渊守在原地,自己到屋顶去探个究竟。
“杨兄,多加小心。”
豪格的轻功虽不及燕尧光那般高深,却也绝非泛泛之辈。他轻而易举地登上屋顶,小心侦查着,确保免遭机关的暗算。
豪格掀起屋顶的瓦片,朝里面窥探着。他看见了荣轻诺端坐在佛像下,周围站着他的四员保镖。燕尧光和杜薄云、刘景均不见踪影,豪格推测他们应该埋伏在破庙的四周。
“也不知阿朱被关在何处?是不是有人看守。”豪格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