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陆九渊自从行刺计划失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由于豪格的叮嘱,血滴子成员平时在见到陆九渊的时候,也都表现得十分沮丧。陆九渊的心思虽然单纯,但那晚的事情实在是过于蹊跷,他也难免会产生怀疑。
按照杨云清事先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这次行动应该不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意外啊。在陆九渊心里,杨云清可是个心思缜密,没有十足把握,绝对不会说大话的人。可是,在行动之前,看他的表现,陆九渊简直以为,皇太极的人头会主动送到他们面前。难不成,他之所以拿出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害怕陆九渊不同意这次行刺计划?
突然,陆九渊的心中萌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杨云清之所以表现得胸有成竹,不是因为他觉得这次计划万无一失,而恰恰是他知道,这次的刺杀根本不可能成功。行刺的结果,已经是杨云清确定了的……
想到这里,陆九渊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立刻打消了这种可怕的想法。毕竟,杨云清与他相识这么久,对方的人品,陆九渊自认为还是了解的。一直以来,陆九渊对杨云清这位结拜义兄都是尊敬有加,他们是义结金兰的兄弟,更是处于同一战壕的战友。陆九渊相信,杨云清是绝对不可能有异心的。
可是,那晚发生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解释?
那条小路,是上佳的埋伏之地。可是,竟然已经有人事先在那里等着他们了。对方二话不说就向血滴子发起了进攻,似乎知道陆九渊一行人来此的目的,这么说来,那群人就无疑是皇太极的护卫了,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血滴子前来刺杀的情报,想埋伏在此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难道血滴子里真的有内奸?
陆九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打算将心中的疑惑告诉阿朱,听听他的看法。至于为何不直接去与杨云清交谈,陆九渊自己也说不明白,那种怪异的感受。
陆九渊轻轻敲了阿朱的房门,里面传来一声温柔的询问:“谁啊?”
“阿朱,是我。”
阿朱打开了房门,看见陆九渊面色阴沉,忙问道:“陆大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有件事想和你聊一聊。”陆九渊朝阿朱的房间内瞥了一眼。
“快进来吧。”见陆九渊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阿朱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陆九渊开门见山:“阿朱,我们行刺皇太极那晚发生的事,我总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阿朱不明白,他并没有亲自经历当时的场景。
陆九渊一五一十地将那条小路上发生的事情叙述给了阿朱。
阿朱听了后,眉头紧锁:“你是怀疑,咱们血滴子内部出了内奸?”
陆九渊点了点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见阿朱一言不发,陆九渊又说了一句:“阿朱,其实我感觉,杨兄这次的行刺计划,安排得有些失当,就好像,他明知道这次行动的结果,却还是要带我们硬着头皮上一样。”
但陆九渊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开始后悔了。因为,他注意到了阿朱那惊愕的眼神。
“这件事只是个意外,怎么能把责任推到杨大哥头上呢?”阿朱对陆九渊的话有几分不满。虽然那天行动失败之后,豪格对阿朱的态度异常冷淡,让她内心五味杂陈。但后来,豪格当面向阿朱表达了歉意,他眼底的温柔令阿朱沉醉,两人又恢复了从前那种颇为暧昧的状态。那额头上的一吻,令阿朱久久难以忘怀。
“我没有把责任推给杨兄。”陆九渊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行刺计划会突然泄露,为什么皇太极的手下会如未卜先知一般在那里埋伏好。”
“你真的确定,和你们交手的人就是皇太极的手下吗?”阿朱问道。
“要不然呢?”陆九渊不能理解,“埋伏在汉家八旗军的地盘,等我们上钩,除了皇太极的人还会有谁?”
阿朱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许……他们和血滴子有着相同的目的,只不过,互相把彼此当成敌人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是来行刺皇太极的?这怎么可能?”
阿朱道:“如果他们是皇太极的手下,为何还要穿着夜行衣埋伏在那里?他们有必要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陆九渊沉思片刻,说道:“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我们两边才在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仓皇开战了?可后面来的那支八旗军是怎么回事?他们难道不是因为听到了厮杀声才来捉拿我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