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衣觉得自己的心正被凌迟着,她的脑子里都是平乐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画面。
那么一个活泼开朗,一心为了自己的孩子,此刻却这么冷冰冰的躺在了自己的面前。
慕辞衣痛的快要传喘不过气,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死去。
夏倾很满意慕辞衣此时此刻的表情,她笑得更加灿烂,“她临死的时候都还在求我,让我放过你。”
慕辞衣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双手,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她的手指尖都在颤抖。
夏倾那杀人诛心的话还在继续,“你看,你的下属对你可真是忠心耿耿。”
韩凝和碧灵恶狠狠的盯着夏倾,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这个人千刀万剐。
夏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望着一言不发的慕辞衣,笑的诡异又邪恶,“可惜她却没有跟到一个好主子,反而为了你送了命。”
“你现在的心里是不是很不好受?”
夏倾走到了慕辞衣的面前,她压低音量,似乎是在回忆平乐死的时候,“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她先是当着我的面,亲手划破了自己的脸,毁了容,然后,又亲手拔掉了自己的指甲,她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是她自己做的,你说,她当时会有多疼?”
韩凝再也听不下去,她眼里满是泪水,她怒吼,“夏倾,为什么?!”
碧灵紧紧地拉着韩凝,生怕韩凝失控。
慕辞衣压下所有的心痛,她对上夏倾狠毒的视线,喉咙滚动着,“你可以冲着我来,你可以随意的折磨我,为什么不肯放过她们?”
夏倾走到慕辞衣的面前,凑单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因为,看到你和夙澜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我就想毁了你的一切。”
“我想看看,夙澜痛苦的时候,回去什么表情。”
慕辞衣闭上了眼睛,“夏倾,你真的疯了……”
夏倾大笑了起来,“只要能赢你,疯了又如何?”
夏倾的话回**在夜空,让人心里发毛。
慕辞衣望着彻底疯癫的夏倾,她的眼底隐隐约约划过一抹说不出来的凝重。
有个东西在她的心里慢慢的生根发芽。
并且随着夏倾的话,正在快速地长成参天大树。
等到夏倾笑够了,她才重新看向慕辞衣,脸上甚至带了些许的遗憾,“慕辞衣,你若是要怪,就怪你是夙澜的化身。”
她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了慕辞衣的耳中。
“我会让你身边的人,慢慢的消失。”
“我真的很想看看,身为夙澜化身的你,孤家寡人是什么滋味。”
韩凝和碧灵死死的望着夏倾,如果真的可以有机会跟这个女人正面的对决一次,倒也是最好的方式了。
可偏偏,夏倾的手里握着的是慕辞衣的命,却让他们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夏倾心情愉悦的转身离开。
慕辞衣一直注视着夏倾离去的背影,她就站在那里,整个人是那么的孤寂。
韩凝和碧灵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解慕辞衣,只好陪着她一起安安静静的看着平乐的方向。
良久,慕辞衣缓缓的蹲下身,她伸出手去抚摸着平牟的脸。
真的是刺骨的寒冷。
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傻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慕辞衣知道,平乐是因为自己,所以受到了夏倾的威胁。
慕辞衣也一直就知道,在这个小丫头的心里,一直把自己当做她的天。
所以眼看着慕辞衣被夏倾琢磨着,平乐自然是心疼的。
所以生平从来不去求人的平乐,也还是瞒着慕辞衣去了。
只是这么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听着慕辞衣的话,韩凝和碧灵止不住的心疼。
他们生怕慕辞衣因为平乐的离开而做出一些他们无法预料的事情。
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慕辞衣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冷静。
她只是在平乐的身边待了很久,久到天空再次飘起了韩凝。
慢慢的,她们的肩头都落了不少的雪。
在大雪飘扬当中,慕辞衣亲手将白布盖在了平乐的脸上。
没有人知道,在盖上白布的最后一眼之前,慕辞衣在平乐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会让夏倾偿命。
韩凝和碧灵没有听见这么几个字。
若是听见了,他们一定会选择阻止慕辞衣在大婚上的行动。
只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平乐被这一场大雪带走了。
在慕辞衣亲手埋葬平乐的那一刻,大雪突然停了。
这似乎是在预料着,好像一切也该停了。
黑夜里,慕辞衣站在平乐的墓前,她最后一次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墓碑。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没有人知道慕辞衣心里的痛楚,也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的慕辞衣到底在想什么?
若不是慕辞衣回到屋子里一口吐出来的血雾,他们大概都要相信慕辞衣那令人可怕的自制力了。
斑驳的血迹溅在了地上,同时也落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间。
白轩看着慕辞衣眉宇间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死气,他整个人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