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低沉的嗓音陡地在她身后响起,两名扶持她的宫女立即退下,接着就见他站到她身前,一言不发将她打横抱起。
她怔怔瞪着他,鼻头一酸,热泪差点要来不及压抑的滚落眼眶。
他不曾靠近她有多久了?这个形同陌路的尊贵丈夫,在她母家一派掌握朝中大部分势力的前提下,仅在儿子十五岁前碰过她,之后就不曾再碰过她,此时竟然当众抱她了?!
她心情激动得说不出任何话来,静静窝在他温热宽厚的怀里,感受这奢望多年的温柔,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让她着迷的英俊脸庞,她也发现了他那双深邃眼眸里不见半点怜惜,只有冷峻。
她一颗沸腾的心,顿时如现在的天气一样冰冻了。
但她更气韩素素,是韩素素让她觉得自己更可怜,还得由儿媳妇来求皇上,皇上才肯抱她。
不知皇后思绪千回百转,皇上抱着她回到翠微宫,将她放在**后,还召来太医瞧了瞧她的脚,好在并无大碍。当太医退下后,他也跟着在椅上起身,“皇后休息吧。”
“皇上很勉强吧?”她突然笑笑的开了口。
皇上定定看着坐起身来的她。
“皇上一定很希望让锦妃当皇后吧?臣妾很清楚皇上的心不在这里,也很认分,只要皇上开口,臣妾会将皇后这个位置让出来。”她直勾勾的看着他道。
一旁服侍的宫女个个惊喘一声,又急忙将头垂下,心惊胆颤的,动也不敢动。
“你母家人又想做什么了?莫非他们要皇后让位,好让镇国公有借口发挥,再大加挞伐朕的不知感恩,忘了当年是你母家帮着朕上位的?”他神色冷然的反问。
她双手捏紧,让指尖陷入掌心后,才咽下喉间的苦涩,冷冷的道:“身为他的女儿,不是臣妾能选择的,但皇上对臣妾是否有欠公允?”
“他们在图什么,相信你比朕更清楚,何必故意装可怜?”皇上重重的一甩袖子,转身就步出翠微宫。
刹那间,四周鸦雀无声,宫女们紧张的低头互觑,仍是动也不敢动。
皇后咬牙瞪着他伟岸的身影,再恶狠狠的瞪向几名宫女,“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滚!还有,刚刚的话谁敢传出去,本宫就叫人拔了你们的舌头!”
“是。”几名宫女屈膝行礼,迅速的退出宫去。
一时之间,宫内静下来了,好静啊!四周静到都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哈哈哈……”皇后怔怔的望着这空****又豪华无比的“囚牢”笑了,但这笑脸简直比哭还要难看,不争气的泪水也跌落了眼眶,“本宫装可怜了?这么多年来,你可有好好看过我一眼?可曾……”她哽咽了,为什么他永远对她无动于衷?
她爱着他,深爱着他啊,从第一眼看到年少的他,她就把心给了他了。
她躺在**,双手紧揪绸被,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积压多年的苦楚,痛哭出声。
“呜呜呜——”
皇上在离开翠微宫后,立刻回到御书房,现在只要他闭上眼睛,全是她可怜楚楚的样子。
......
在城外回来的司马涯正想回到书房将手中的文件加密,可是手中的枣泥糕早已凉掉。
“将枣泥糕拿去御膳房加热一下,送到明仪殿,本太子等会过去。”
“是,殿下。”周公公接过枣泥糕,扭着水桶粗的要望御膳房的方向去了。
文件放在暗阁内,用腊封上后才放心离去。
刚走进明仪殿,看着与韩素素一起并肩坐着的安公主,他深吸口气,不舍的拉着她的手,“还会怕吗?”都听说,母后今天甩了她一个巴掌,半边脸都红肿了。
安公主摇摇头,再看着韩素素的脸颊,歉然的道:“虽然刚刚宫女已经替娘娘上了药,可是还是好红、好肿,一定也好痛啊。”
他的目光看着韩素素那红肿的脸颊,再看向安公主,又回头看了周公公一眼。
周公公立即明白的走上前来,笑眯眯的看着安公主道:“奴才那里有个新玩意儿,公主要不要去看看?”
她眼睛一亮,“好啊。”
但接着一顿,又看向韩素素。
“没关系,你去吧。”韩素素笑笑地拍拍她的肩。
“嗯。”
周公公带着公主出去后,司马涯也要宫女们全退出寝卧,温柔的将韩素素抱在怀里,不舍的轻轻碰触她微红的脸颊,“很痛吧,怎么不躲呢?”
她摇摇头,笑了笑,“没事的,都已上过药了,母后还好吧?”
他定视着她,那黑眸里是真实的关心,“没事?可为什么她打了你,你却还要父皇抱她回宫?你明知道父皇对她无半点感情,此时外公等人虎视眈眈,父皇更加不想与母后过多的接触。”
“臣妾知道,但太祖母近日才殷殷告诫臣妾,在皇宫里生存,要有气度才有高度,何况我们要教孩子善思、善言、善行,母后是嫡母,她与母后若关系好,对她日后也好。”韩素素语重心长的解释着。
“原来是为了安儿。”司马涯轻吁了口气,摇摇头,执起她的下颚,正视着她的眼眸,“但只能告诉你,母后在宫里已经经营多年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人,她自有主张想法,听不见他人说的话,就怕她想的跟你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方向。”
“那臣妾也只能尽力的让她了解了。”
他剑眉一蹙,“你不会是真的希望父皇跟母后和好如初吧!?”
“同为女人,臣妾能了解母后心里的苦。她心里有气,臣妾明白,何况过段时间二皇子回来,估计事情难以掌控,毕竟她的母妃是因为母后才贬为宫女的,这口气他怎么吞的下。关键时刻,你要多去无忧的寝宫走动,她时常抱怨,抱怨殿下对她不上心,都成怨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