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你伤害彩蝶。”
“那你可以选择伤害我。你的主子是安定侯,这件事也已惊动很多人,他一定会派人来问你的话,你可以供出我,让安定侯的人来对付我。”他冷笑的看着她。
钟绾仪无言。若能说,她早就说了!从认识他开始,她就知道他跟自己是敌对的,他是钱家一派,而她虽是安定侯的探子,却很清楚安定侯并非真正偏向钱家人,若钱家动到蓝彩碟,他势必翻脸。
如今蓝彩碟与皇上愈来愈恩爱,安定侯的想法也在转变,看到女儿如此幸福,他又怎么可能再帮钱家坐上帝位。
“怎么不说话?”他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摇晃着她。
她神情痛苦的看着他,回道:“你清楚我们终有一天要对决的,何必再这样折磨我呢?”
“是谁折磨谁?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可以不要帝位。”
“太后、镇国公也能不要吗?”她苦笑再问。
东哲冷笑,“太后要我登上帝位,只是因为我貌似她的大儿子,至于我爹,他比我更想登上帝位。”
她神情一震,“镇国公比你更想登上帝位?”
“是,所以我今天要司马涯死或韩素素出意外,绝不是为了争夺帝位,全是因为你。”这一席话里有更深一层的告白,她听懂了,但这份深浓又专一的感情,她却不敢要。
“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这辈子,我都只能陷在这里了。”钟绾仪目光凄凉的看着他,“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在这里待的时间愈长,愈觉得皇上会是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安定侯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才会要我们这些探子仅是观察,而不动他。”
“是,但这点我爹跟太后也察觉到了,因此我这一次行动,他们都未曾指示要我避开东宫的韩素素。说不定下次目标是蓝彩碟。”
钟绾仪脸色一变,“他们想对付安定侯了?不管如何,如果太后一定要逼迫彩蝶,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脱险的,哪怕要了我的命。”
“该死的!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他简直快要气死了!
东哲沉沉的吸了口长气后,再道:“听着,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但是你的决定会改变我的决定权夺位的人太多,我的希冀却很小,我等你的答案。”见她又沉默了,他在懊恼之余也只能先行离开,迅速的在屋檐上飞掠,很快来到太后的寝宫。
太后其实已等候他许久,等得心都揪起来了。
不会有事吧?不,不可能,一来这计划可是缜密而严谨,她一再确认过了;二来,侄儿身边的手下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武功过人,更甭提侄儿他有多么优秀、武艺不凡。
虽是这样想,她还是在寝卧里踱起步来,一见到东哲匆匆走进,她终于松了口气,“你总算回来了,哀家还以为你被什么事耽搁,一颗心都快蹦出来了。快,你先去将衣服换回来,别让人瞧见了。”
“是。”
不一会儿,东哲就换装回黑色的圆领袍服,整个人看来俊美非凡,但太后心里仍有疑问,“哲儿,跟你一起行动的奴才在太子被抬进宫之后,就前来报告哀家,但他们说,其中……”
“侄儿有机会射杀司马涯跟那妖妃,但却扬手要他们撤退,是吗?”
她用力点头,“自你夜探东宫,得知他跟韩素素要悄悄前往承恩寺后,我们可是一直密切盯梢,取两人性命也是誓在必得,怎么会……”
“奴才们不知道,该名援救的黑衣人在侄儿夜探东宫时,就曾跟侄儿对打过,她的功夫比侄儿更胜一筹,侄儿担心被擒,届时会暴露身份,连累父亲跟太后就不好了。”他这话当然是胡诌的。
太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你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吗?”
“应该是太子的人,但非冷钢,侄儿只是从她的身手跟眼神认出,确认她确实曾跟侄儿对招过。”他撒谎撒得脸不红、气不喘。
太后明白的点头,“好在你反应快,否则一旦被擒,那真是……”她不敢想下去。
他微微一笑,“没事的,侄儿不是好端端在太后这里?只不过司马涯中了毒箭,状况如何?太后是否前去探望了?”
说到这事,太后就气闷,“哼!中了毒箭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她将自己跟侄女前往关切的情形大略述说。
“没有射中要害吧?不然,他也没有机会开口说话了。”东哲的口气中不免有些遗憾。
“启禀太后,安定侯、镇国公求见。”宫外的太监快步走进来传话。
“让他们进来吧。”太后点了头。
一会儿,安定侯、镇国公即连袂走来,两人见到太后,先是拱手行礼,东哲再向两人行礼。
太后挑眉,见安定侯的脸色极为难看,不免笑了笑。宫里一向有他的耳目,看来她跟侄女连手准备将蓝彩碟送入大牢一事,他已知情。镇国公也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某人正在火气上,太后请众人坐下,但她和镇国公先后落坐后,就安定侯依旧站得直挺挺的。
她只得又起身走到他身边,“接下来发展的事,哀家劝安定侯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什么意思?”他面色不悦地问。
“不管我们怎么做,都是为了要加速司马一族政权的灭亡,简而言之,皇上对你女儿用情愈深,对我们愈有利。”她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