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王守仁心里暗惊,这些人果真与皇宫有关,想起自己刻意隐瞒的身分,下意识的,他不想与他们有太多接触,他将手上的黑瓷药瓶交给冷钢,“这药是我亲自研制的解毒丸,只能延缓毒性继续蔓延,却无法解狼蛛毒,各位还得再另觅良医。”
但没人伸手去拿,这一行人互看一眼后,一名外貌粗犷的男子开口。
“实不相瞒,咱们在来到扁鹊堂之前,已找了多名大夫,但没人看出我家主子中毒,就连......”邓风火大的瞪了冷钢一眼,“自称医术过人的那家伙,也一样。”
“是啊,请王大夫帮忙救命吧。”冷钢不介意被讥刺,只希望能治好主子。
王守仁面露为难,“这爷的毒伤得外敷内服外,更重要的是得扎针驱毒,但我的手曾受过伤,能替人看病,却无法替人针灸。”
“胡说!我们打听过了,你被人称做神医善针灸,下针神准,在京城城可是远近驰名。”邓风忍不住怒声咆哮。
“你跟那些大夫都一样,怕遭了池鱼之殃,不敢帮忙吧!”高瘦黝黑的段宇恼火的忿忿出声,几名黑衣人也激昂变脸,锵锵锵的同时拔刀,将一把把森冷刀刃架在王守仁的脖子上。
“王大夫不医咱们的主子,咱们就拿你这条命陪葬!”邓风撂下狠话。
气氛僵滞,所有人站立不动。
老管家跟阿宇吓得瑟瑟发抖,惶惶不安的看着自家主子。
白唐钰虽然也是大夫,但他没有制止邓风等人的行为,因为此刻在场的都是主子的心腹,大伙全让主子救过命,主子若死了,他们自然也不会苟活。
这群人看来是豁出去了。王守仁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几把长刀,额冒冷汗,不得不屈服,“这么吧,这位应该也是大夫,我口述,就由他扎针吧。”
他看着白唐钰,没想到,他却摇头了,“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若我没记错,狼蛛毒要下针驱毒,得以循经取穴的针灸手法,补泻得当的调整体内血之阴阳、虚实、寒热,手法相当复杂,并非可以一人口述一人扎针。”
“这自然是下下策,但我无法下针亦是事实。”王守仁没有否认。
“该死的,唐钰,你拖拖拉拉干啥?!什么循经补泻的,主子现在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你就照王大夫说的做就是!”邓风这个脾气火爆的都快气疯了。
“不行,《黄帝内经》中提及针灸补泻原则虚则补之,寒则温之,菀陈则除之,邪盛则虚之。补泻得当,事半功倍,要是相反,火上加油,岂能轻率为之。”一向斯文的白唐钰难得动怒,攸关主子的生命,怎能不慎重。
两人大眼瞪小眼,没人妥协,气氛再度陷于紧绷。
只是,在场明明有两个大夫,却没一个能下针,这是老天要爷死吗?!众人一时之间,还真的欲哭无泪,不知所措了。
“他奶奶的!既有针灸室,怎么可能无人扎针!”邓风又闷又气的大爆粗口,他将手上的刀直接顶在白唐钰的心脏位置,脸上铁青的咬牙道:“白大夫,我邓风一向就不是个斯文人,我跟我家主子在沙场杀敌,砍了多少头颅,眼眨都不眨一下,可我这条命是我家主子救的,今儿我救不了他,你跟我就一起陪他下黄泉,不对,还有那抖个不停的一老一小。”他嗜血的黑眸扫向老管家跟阿宇。
“老爷……”老管家跟阿宇面露乞求,他们还不想死啊。
“没错,邓风说的对,既有针灸室,肯定有下针之人,何况,那里看来并未被弃置不用。”他也气愤的看向白唐钰。
白唐钰见所有人都冒火瞪视着他,一副你不下针,咱们一群人便一起陪葬的模样……难道还是无法避开?这群人代表的就是麻烦,他一点都不想让女儿陷入这团麻烦中啊。
他轻叹一声,不得不坦承,“好吧,下针的其实是我的女儿,只是,她男人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娃儿,但我女儿有一张惹眼的面孔,想要将她纳为妾的男子太多,若是再加上高明医术,怕是会增加更多不必要的困扰,所以我会跟病患拜托,别让他人知道是她扎的针。”
呿!美人儿,他们主子在宫中看过多少?主子宫中的妻妾哪个不是美人?!这该死的大夫拖拖拉拉的,竟然只是怕女儿的美色曝了光,他们会强抢民女还是对她如何吗?他们又不是禽兽,当然,也非长舌公一族!
邓风跟段宇互看一眼,眼里的不屑透露两人有相同的心思。
“请她扎针,我们对外绝不会说什么的。”白唐钰急急的请求。
“可是,除了胸口上的伤,光这狼蛛毒要完全拔除,至少要扎针半年,而且,你家主子胸口的伤一旦切开,就不好移动,否则,体内的毒会走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