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妃脸色严肃,她的母家只是普通人家,所以,就算她进宫成了妃子,以为赶走王贵妃,自己可以得宠,没想到走了个贵妃,又来了个彩妃,她最终也不得皇上恩宠,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只是,其中的布局,她一直以为无人知晓,没想到,在当年宫变中逃过一劫,生性多疑的司马涯却在这一、两年开始调查当年的旧案,还真的让他查到线索……
陆建通下了床,迳自穿妥衣服后,看也没看床榻上的女人一眼,趁着天色蒙蒙,放轻动作走出了绿茵阁。
一出绿茵阁,他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成了茹妃的入幕之宾两年,他很清楚,一旦他没法满足她的玉望,这绿茵阁,他是踏不进来了。
但她有她的野心,他也不是二师兄,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让她离不开自己,将来的事情说也说不准。
天空已经半亮,到了上早朝的时间,几名宫女提着灯笼,穿过长廊,一见到风度不凡、相貌出众的陆大人,个个粉脸儿一红,羞答答的行礼,再起身时,他甩了一下衣袖已大步离去。
她们都是茹妃寝宫的人,入夜前,陆建通偷偷到绿茵阁等待,直至天明,而这段时间,她们都不能近身侍候。
他是茹妃的男人,虽然她们都知道茹妃跟他的事情,但私下,她们也不敢议论,那可会惹来杀身之祸,但处在这个权力斗争的血腥皇宫里,只要说错一个字,就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何况她们是侍候茹妃的人,更加不能说,只要外面的人知道,一定是白玉宫的宫人咬舌根了。
而司马涯高烧昏迷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才真正退烧清醒过来,冷钢、段宇等几名守在屋里的心腹差点高兴到落下男儿泪。
司马涯一清醒便问了些问题,让他们立即排排站的回答。
司马涯从属下口中得知,他们这一群人目前暂住在扁鹊堂的南院。
这里原本就是王家父女让一些需要长期治疗的重症患者入住的地方,而扁鹊堂里,除了王守仁父女外,还有雨柔的五岁女儿沐沐,老管家跟负责煮饭的林婆婆是一对老夫妻,另外,还有一名小厮阿宇跟一名丫头小红,人口简单,生活作息也正常。
扁鹊堂在看诊时间,会有一名帐房跟两名抓药的伙计来上工,这三人都是京城地地道道的居民。
王家父女说来很会用人,这几日,除了五岁女娃外,其他人虽然进进出出的,但都口风紧得很,无人在外碎嘴扁鹊堂有一大群外地人入住。
“所以,主子可以安心的在这里把伤养好。”邓风笑着说。
司马涯蹙眉,一手抚着干净的下颚,回想几天前,他在客栈的房间内洗浴,几名黑衣人破窗而入,他一人难敌数手,才中了其中一人的暗器,接下来,他的人虽冲进来护卫,但黑衣人人数之多,他只能在自己人的掩护下匆促穿衣,带着众人一路破敌,那群人数量太多、功夫极高,他太小看宫中那个女人,竟然有这么一帮黑衣人替她卖命,要他如何安心?!
邓风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只能猜着说:“主子净身、洗脸跟刮胡子的事,都是我亲自侍候的,主子的衣物也是段宇跟两个兄弟洗涤晾晒,就跟在军中一样,对了,考量咱们人数众多,吃食也都是咱们自己人外出购买,没麻烦到王家人。”
司马涯点点头,靠坐在床榻上,忍着胸口隐隐抽痛的不适,再看着众人道:“确定没有人跟着??”
“没有,这几天一再确认过了。”段宇这几日都带了人外出潜伏查看,并未见到任何可疑人物。
“主子究竟是在何时中暗器受伤的?!我们这些属下实在太没用了。”邓风问出众人心里的疑问,也说出心中的愧疚。
司马涯将当时的情况大略说了,“怪不得你们,我是在跟对方近身打斗时被射中的,伤口不见血,暗器又小,你们冲进房时,只有拚命的份儿,分心注意就是死。”他沉沉的吸口长气,“这一连打了几天,现下就算解决了那帮黑衣人,我们也不能在此久待。”司马涯担心皇宫有人趁机作乱。
“可是姑娘说,主子的伤势至少要等到胸口的外伤愈合了才能行远路,而且,要拔除在主子体内的毒更得夜夜针灸,时间须三个月。”冷钢将情况一一告诉他,希望他保重身体,以大局为重。
司马涯低头看着上半身,胸口上缠着布条外,蛛网状的几条黑紫线在胸膛上仍清楚可见。
“姑娘说的是真的,主子这毒,唐钰都跟我们大家解释过了,他在太医院的病历上看过。”段宇将白唐钰要他在主子醒来后,仔细与主子说明其毒的潜伏及发作情形,要主子千万别轻忽,然后又说着,“他还说,王大夫能藉由把脉就看出主子身上中这奇毒,实在很不可思议,但更令他汗颜的是王姑娘,小小年纪,那一手神乎其技的针灸术,不是唐钰夸大,就怕皇宫里的太医也无人能与之相比。”
这话的弦外之音是,主子得控制暴躁脾气,不然,这对医术出色的父女极可能会拒绝诊治呢。
司马涯脑海里浮现雨柔那张像朵莲花般沉静的美丽脸庞,还有那突如其来的嫣然一笑,在他暴怒的当下,就连男人都吓到噤声,她的胆识倒真不小!
邓风用力点头,“是啊,那姑娘长得美不说,那一手沉定扎针的好功夫,甭说白唐钰看得羞愧,连我这老粗都叹为观止,总以为她是仙女下凡来救主子的,唉,可惜了,这么早就成了带个拖油瓶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