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钢明白他担心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他现在伤势尚未康复,万一离开这里回宫,岂不是让皇上和韩主子更加担心吗?
而且下药的人,不知道暗中会耍什么手段来对付她和司马涯。
“现在没事,何况,伤势好了不少,王雨柔虽然行事慢吞吞的,但的确是很努力的要让我伤口的伤快快结痂,可以早早走人。”他冷声笑道。
两人不敢多话,但他们也的确发现了,不只是她,王守仁也是希望他们一行人快快离开,这些日子,白唐钰虽不必代替王守仁在扁鹊堂看病,但他却开始将他带在身边指点他如何下针,但并非白唐钰笨,也非他资质差,而是那针灸功夫不易学,他向他们坦言,要练到王雨柔那一手循经解毒补泻的好功夫,就算是他,也得练上一年啊,但缓不济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雨柔随他们回京,继续医治主子才是明智之举。
司马涯见两人闷不吭声,开口问:“怎么了?”
他们互看一眼,只好将白唐钰说的话一一转述。
司马涯抿紧薄唇,有些头疼,本能的,他认为她不会同行,另一个重点是,他也不怎么愿意让她继续医治,可是他的确没有其他选择,狼蛛毒不是人人能解,这让他对王家一家子的来历更加起疑,“你们去外头打听看看,我想知道他们父母的来历,越详细越好。”
两人虽然对这命令感到有些突兀,但他们从不敢质疑他的命令,遂异口同声的道:“是。”
司马涯再看着他们,有些疲累的坐下来问:“今日明仪殿和父皇那边没有消息?”
他们互看一眼,神情为难,自然是有消息的,这也是他们一开始就犹豫不决的主因,迟迟开不了口。
司马涯有些不耐烦了,倏地又起身,“怎么?你们是被王雨柔传染了慢吞吞的病吗?”他吼声再起,气血一阵翻腾,吓得他连连吸气、吐气,顺顺气儿。
两人早就吓得脸色丕变,忧心忡忡的看着主子,见他脸色缓和下来,才由冷钢开口,“我们没有被传染,只是,宫里有人说,主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被偷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皇后将这消息压了下来,可是属下担心会传入韩主子的耳中。”
“什么?!”司马涯再度忍不住的咆哮出声,胸口气血再度翻滚,他咬咬牙,拍胸抚气后,一双黑瞳燃着火花,额上青筋爆起。
在此当下,冷钢和邓风胆怯的互看一眼,在心里不约而同的佩服起王雨柔,怎么她面对主子的暴躁怒火,仍然面不改色,甚至嫣然一笑?!
段宇更是在偷偷擦拭额上渗出的冷汗后,才开口,“我们的人已努力取找幕后散播谣言的黑手。属下觉得是有意让主子身陷险境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
“属下不敢猜测。”
他深吸口气,“至于我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事情,肯定是宫中那个老女人刻意散播的谣言,她知道我中了狼蛛毒,认定我必死无疑了!”
大家都清楚那老女人指的就是太后,没想到已经被关着的她还能到此做妖,真是小看她了。
司马涯又交代两人去办些事后,他则返回屋内,原本想躺一下,但上身这布让他只能半坐卧在**,他离宫已太久,谣言又起,他势必得快快回宫……
随着一阵阵敲门声响起,他喊了声,“进来。”
白唐钰走了进来,站在床榻前,看着主子胸口那突兀又荒谬的一团白布,他只觉得愧疚,若非他医术不足,主子又何必受气?只是,雨柔真是名奇女子,举止娴雅,温柔恬静,怎么会有这近乎孩子气的报复行为?
又来了!司马涯额际**,气得咬牙低咆,“这阵子老不见人,这会儿又不说话了?主子说你们这些汉子全让王雨柔那娘儿们给传染了慢病不成!”
这一听,白唐钰俊秀的脸上浮上困窘的红色,“没有,只是拜王姑娘之赐,属下等人的确不太敢主动吭声。”
哼!这一点他不知道吗?!连他这个堂堂太子殿下也不得不练起忍功来。
白唐钰不敢再想雨柔,天知道,这阵子跟在王家父女身边重新学习针灸之术,他有一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体悟,但他找主子,是另有要事禀报。
“主子,我刚刚发现一件事,王家父女恐不是一般平民百姓。”
“说。”期待的事情终于来了。
白唐钰随即道来,王守仁让他待在一间小房间学习下针,而那间房里堆放不少病历,他因练习下针太久,起身时,脚麻一下,不小心撞到一只木柜,一大叠病历掉到地上,他连忙蹲下拾起,捡着捡着,却不经意的拿到一叠纸张发黄的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