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娣?王凤姣冷笑,这是她恨到深入骨髓的人,这两人却偏偏去为她送新衣。
“本宫觉得有些冷,你们去把本宫殿内的狐皮棉袍送来。”
韩素素和刘欣茹有些为难,但好在时候还早,就把东西交给柳飘飘看管,两人匆匆前往贵妃寝宫。
王凤姣略有些嫌恶地抖了抖盘子里的衣裳,随手拔下簪子,想要刺几个口子,但还是生生地忍住了。
再抬眼望去时,见张良娣穿着白色织锦绣花衣裳,静静走来,见到她就笑着附身问安,“贵妃安好。”
王凤姣淡淡一笑,当面将她的衣裳扔进水里,“本宫看这件衣裳料子有些旧还戳破了几个洞,良娣花容月貌,荣宠盛极,岂能委屈,不若扔了再发落八珍局的宫人,好让她们长个记性,如何?”
张良娣见衣裳落水,有些惋惜,下意识地伸出手阻止,但无奈,为时已晚。绣工精致的梅花雪缎大袖在湖面上漂浮了两下就渐渐隐入水中,沉落湖底。
“或许他们只是一时糊涂,还请贵妃高抬贵手。”她虚弱地笑了笑,然后迟疑地说道:“我知是我愧对于你。”
“闭嘴!”王凤姣冷笑,“良娣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本宫是贵妃,你是太子良娣,良娣可别忘了身份。”
张良娣眼里擎着泪花,微微俯身,就告退了。
刘欣茹和韩素素早就知道这是贵妃的调虎离山计,取来外袍后躲在一旁的矮灌木里看着前面的情景。突然草丛里出现一个身影,吓得她们赶紧捂住嘴巴,盯着他看。
“惊扰二位了。”他的声音出奇地好听,面容竟然也有几分别致。那一瞬间,她们只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公,长相实在是比女人还要阴柔上几分。
“你是……”
“在下杨君问,是芙蓉园里的花匠。”
刘欣茹呆愣了一会儿,笑出声来,“鬼鬼祟祟做什么?”
“姑娘误会了,小人只是在种花,姑娘踩着我的衣带了。”
她的脸红了红,然后低头,松开踩着他衣带的脚,往韩素素那儿挪了挪。
“杨匠人莫怪,我们姐妹只是好奇才驻留,并非有意冒犯。”
杨君问笑着看了一眼韩素素,这个丫头倒是懂事,“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何来怪罪。倒是你们。”他眼角撇到一边,此刻张良娣身边并没有宫人跟随,有些不寻常,“夫人们吃风吃醋,可觉得新鲜?”
“谁知道。”刘欣茹伸着头张望着,说道:“我早就看出来,贵妃和张良娣似有过节,如今出去打搅,谁有胆子去开罪她们。一个是圣上宠妃,一个是太子宠妾,我们还想留着小命呢。”
他只得低头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花苗,随她们一起观望。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两个宫女虽然身着普通的襦群,可论样貌姿色,放眼整个后宫也找不出几个。又或者争风吃醋的不只是那些夫人们,若是张良娣或者贵妃两败俱伤,兴许她们就有机会,明珠始终难掩光辉。不自觉地,他将两个女孩对比一番。
他静静思索着,韩素素沉静懂事,气度不凡,只凭方才的谈吐便知,应该是官僚女子,而刘欣茹聪明,懂得审时度势,若是这样的人得宠,兴许又会出现后宫弄权的大忌,只是看眼下心地还十分纯良,不足为惧。杨君问心思一番转动,就有了主意。
而千里池附近,王凤姣似乎嘴角得意一笑,觉得心里痛快了,便转身款款而去。
当夜,华灯初上时,东宫一阵**。
总管公公将命人四处搜索,似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韩素素听到门外的动静,披上外衣打开门,居然见到了好几队御林军穿梭在园林里,他们手持佩刀,一处一处仔细寻来。
“公公,这是怎么了?”
陈安肥胖的身躯转过来,面带愁容,叹气说道:“也不知为何,今日张良娣出门后便没有回宫,太子命人彻夜仔细搜寻。”
韩素素面上一愣,方才,她不是回去了吗,只是这样的话她也只能留在心里。掩上门,她心中似有不好的预感。
刘欣茹依旧睡得沉稳,嘴角还挂着微笑,仿佛做了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