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流转的嬷嬷走过去,先是充满歉意的向韩素素一福身后,忍不住转身低声斥责自己的侄女,“死丫头,还不快快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阿碧一见严肃的姑姑,心里哀号,知道待会儿肯定又要被她拉到房里碎碎念一堆了。
她尴尬的站起身来,但因脚仍微麻,姿势实在有点儿丑,但她还是马上就战斗位置,挺直腰杆,眼神诚挚的看着司马涯,“主子对不住,是奴婢不应该,看着娘娘练武练得虎虎生风,让奴婢看得目不暇给、眼花撩乱,一时头昏目眩,然后就昏昏欲睡......”
“够了!殿下开口问你话了吗?”嬷嬷见她打不住话,连忙打断。
“没有!谢谢嬷嬷提醒,殿下,对不住,奴婢多话了。”她毕恭毕敬的再向他躬身行礼。
嬷嬷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她困窘的看着默不作声的司马涯,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建议,“殿下,老奴再去找个人来?”
“为什么?奴婢伺候娘娘都上手了。”阿碧忍不住抗议,双颊气鼓鼓的,看来好不可爱,但看在嬷嬷眼中却是可恶。
她还敢厚颜的问为什么?!
“上手?”司马涯深幽的瞳眸望向她,语气里的嘲讽可深了。
“是啊,奴婢这段日子以来就像农人日出而作,亦步亦趋的照顾着娘娘的起居饮食,却不能日落而息,因为娘娘深夜不睡,奴婢都得彻夜随侍,准备宵夜,但娘娘又老是不饿,唉。”小小叹息一声。
“丫头!主子面前叹什么气?”嬷嬷火气都上来了,但有件事她无法明白,主子怎么会静静的听她胡言乱语?
韩素素也不懂,很少有人,特别是奴才敢在他面前叽叽喳喳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竟也习惯的任她大放厥词了。
“奴婢叹气一是有所感慨,二是奴婢敢在两位主子面前展现真性情,而这全是因为娘娘是世间难得的好主子呀。”她巧笑倩兮的一福身,又接着道:“奴婢感慨从古至今,皇室为了储位总弄得骨肉相残,像现在,二皇子的举动更是害四安心过得郁闷,奴婢也知道皇宫里有两股势力,东宫里也许有细作,虽然四周都有暗卫保护,但奴婢是娘娘贴身宫女,责任更加重大,这条卑微小命绝对愿意为爷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的表情能有多认真就有多认真,这可是当米虫的功夫之一,看人说话时,眼神要充满真诚,绝不能有其它情绪。
韩素素不得不佩服她,满嘴好听话,甚至带了点浮夸,但那双熠熠发光的眼眸却不见半丝矫情的痕迹,不会让人觉得她巧言令色。
嬷嬷额际发疼,不明白她如何能这么轻松的吐出一堆谄媚阿谀的话。
周公公不想承认,可是他还真的想笑,尤其在司马涯的身边多年,他其实看得出来司马涯对她也是无可奈何。
司马涯冷冷的看着阿碧,她誓死也要保护韩素素的决心还算可取,虽然非常的不自量力,脸皮之厚更是无人能敌,但他只是抿抿唇,“伺候素素沐浴吧。”丢下这句话,他就转身而去。
意思很明显,她可以继续留下。
阿碧笑咪咪的向嬷嬷等人点个头,就快步追上他。
嬷嬷摇头,“我真的替她担心。”
“但看殿下的态度,对她是包容的,也许“那件事”真的能让她试试。”
她皱紧了眉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老总管,“你对她有信心?虽然我们谈过了,今儿也是为了那件事要找她谈,可是刚刚看她那迷糊样,我又担心所托非人。”
“可眼下你我都使不上力,丫头的胆子超乎常人,咱们就让她做吧。”
嬷嬷想了想,也只能点头了,“好,我晚点儿找她谈。”
韩素素嘴角露出若隐若现的笑容,春花秋月不明白她们的主子为何突然心情会如此的好。
“娘娘,是否让阿碧妹妹侍候娘娘沐浴更衣?”
“不用,她来了好几天,确实是没有心机的姑娘,以后想出宫还要依靠她呢。”
春花秋月不明白韩素素为何会这样说,在宫里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宫?
韩素素脱下衣物,肩膀上的那道伤疤,让她刻骨铭心,不曾忘记茹妃用鞭子打她的情景,若不是她现在的身体里暗藏着某种力量,想必已经遭了她的毒手。
拨开浴桶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整个人没入了浴桶里,顿时脑袋清醒了不少,一抹红色的身衣闪过,她立刻冒出水面,哪里有穿红衣裳的男人。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在她的印象里,似乎跟他相识。
“娘娘,你没事吧!”春花担心的问道。
“没事,更衣吧!别让殿下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