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丁雨妍成了他的女人,肚子里可能还有他的娃儿,丁大人就算查到任何不利于他的证据,也得想法子抽掉。
想到这里,司马涯冷笑一声,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窝囊的时候。
尽管母后要他能屈能伸,说这一切是为大局着想,是保全东宫上下最好的方法,但他着实无法答应母后,因此那天两人算是不欢而散,他也没送母后离开。
“二皇子派人离京南下,他留在京城,只不过是掩人耳目,暗中调动兵马入京,相比之下,母后只要想到你现在的困境,就悲愤难抑。”
这是皇后娘娘要离开时说的话,她语气里尽是悲愤、尽是不舍。
二皇子他在心里怒吼,“该死的你竟让本太子深陷水深火热,肯定很得意吧!”
“砰”地一声,司马涯发泄似的用力拍向桌面,桌面立即出现凹陷的掌痕。
阳光灿烂的书房外头,原本也陷入自我思绪的韩素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醒,她立即从半开的雕纹花窗望进去,完了!司马涯头上有一团乌云笼罩,好像还在打雷闪电。
韩素素沮丧极了,搞不懂为何出去一趟会变成这样?
她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也能猜到她的眼神肯定欠佳,但她只是被吓到了,那是被眼神霸凌下所做出的直觉反应嘛!
但最可悲的还是司马涯,天子脚下发生的血腥混战,刺客大刺刺的要杀皇太子,朝中大臣竟然将这件事避而不谈,说是因为所有刺客都让司马涯的人杀光了,无从查案,也只能这么算了。
唉,人在失势时什么嘴脸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血淋淋的官场现形记啊。
而她呢?只能与他等待时机,她一个女人,无权无势,想帮忙也无从下手。
过去她只想与孩子团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过自从事发后,为了让胃口日益缩减的他能多吃一点,她天天上街采买食材、酱料,当那些店家为难不卖时,她还厚颜无耻的千拜托、再拜托,甚至忍不住替他说话。
“娘娘,让奴婢取说吧!娘娘的身份不方便说话。”
韩素素点头。
“我的姑姑是宫里的嬷嬷,她说了,很多事不是我家爷做的,流言多是加油添醋,那一天你们也看到了,是那些黑衣人主动来招惹我家主子的。”
“他嚣张跋扈,手握重兵,妄图谋逆犯上!”有人这么说。
“胡说八道,我家主子是冷漠了点、寡言了些,但他要真嚣张跋扈,能率兵打赢那么多战争?真要谋反,他的军队那么厉害,直接攻进皇宫就成事了,何必这么乖的闷在宫里,静候调查?”阿碧连珠炮回应。
“可他满手血腥,听说皇叔一家数十口也是遭他陷害,先帝一怒抄家灭门的!”又有人这么说。
“你是哪只眼睛看到,又听哪个人说的?你一定是个笨蛋,因为谣言止于智者!”阿碧气呼呼的开骂。
世人对司马涯的诋毁、唾骂实在不少,而她也口沫横飞的驳斥回去,值得额手称庆的是,不少人已开始思考她的话。
“一个不怕死、率兵去打仗的太子殿下,他都愿意去保家卫国,而非养尊处优的留在京城里享乐,到底是能罪大恶极到什么程度?”韩素素实在是忍不住帮腔了,一个为朝廷出生入死的人,能十恶不赦的人吗?这分明是被流言所蒙蔽,她相信总有一天,全天下的老百姓会明白的。
“主子?”阿碧惊讶她的勇气。
“阿碧,我们走。”
东宫里的宫人还是会进进出出,所以,她为主子说的话他们大多听说了,都说她好勇敢,嬷嬷、周公公甚至冷钢、邓风都对她竖起大拇指,但他们也直言不敢跟主子说这些事,他全身散发着危险又疏离的可怕戾气,浓度强得让人不敢靠近,就怕被灼伤。
“阿碧,在想什么?”
“没,不如我们找点简单的食材吧!看看御膳房能用的,都拿点来用,没必要出宫采购,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没人敢卖。”
“嗯嗯,回宫吧!”他要这样阴阳怪气到什么时候?她好希望时光能倒转,她想再看到他那唯一一次的大笑,即使她还得再让他吻上一次,但她真的不介意,她是那么、那么的希望他能快乐一点……
走在回宫的路上,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她深吸口气,看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孔,觉得真是太不公平了!因为他,她她已经放下很多事情和成见,他呢?天天冷着一张脸又不说话,吃得愈来愈少,也不想想有多少人在担心他的胃,多少人在乎他的喜怒哀乐,他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哪有这样的?
她愈想愈不甘愿,咬咬牙,气匆匆的开门径自走进书房,勇气十足的对着他道:“臣妾不管殿下在想什么?但一个人一定要吃饱、要睡觉,思绪才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