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的犹豫不决使她在和乐正龙华的交锋中一直处于隐隐被压制的下风。见到对手眉头紧皱脸色不佳,不明所以的乐正龙华误以为自己占尽优势,心中对羽天剑的忌惮也渐渐褪去。就在他准备进一步将玄月压迫至角落以缩小她的周旋空间时,一直被动接招拆招的玄月眼中忽然闪过寒光,乐正龙华感到自己握剑的手忽然僵硬不听使唤,而羽天剑则一改先前的保守姿态,顷刻间在他眼前此处无数剑影。
秘术冰霜悄然冻结了他的右手,虽然在龙鳞真气的阻隔之下没能进一步造成实质伤害,但却导致斩皇剑的动作出现了略微的迟滞,这个破绽露出的瞬间便被玄月精准抓住,羽天剑转守为攻。
潋婴惊恐地发出“呜呜呜”的闷声呐喊,藏在眼花缭乱的剑影中的羽天剑实体穿过了斩皇剑的封锁,金色剑芒直捣黄龙。
乐正龙华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降临,拼尽全力催动龙鳞真气试图护体,但玄月手中的羽天剑在突刺时再度发生了变化,剑锷处的六道羽翅骤然展开,氤氲的亮蓝光芒仿佛天生克星一般将他的龙鳞真气瞬间摧破。
不是武技,也不是秘术,乐正龙华汗流浃背,一瞬间意识到这把传说中的剑有着某种凭自己的学识和经验无法理解的能力。
“这世上就没有羽天剑斩不开的东西!”玄月怒喊道。
乐正龙华所着的云中剑制服被剑锋撕裂,洒出的鲜血在炽烈的金色剑芒下转瞬蒸腾殆尽。
胸口仿佛被硬塞进了一只火炉……或许连火炉都不足以形容这股似乎能将三魂七魄都焚成飞灰的灼焰。
羽天剑透体而过之前,乐正龙华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奇迹般将斩皇剑回防至胸前。千钧一发地格开羽天剑消解了玄月余下的一半剑势。
羽天剑的剑锋始终没有真正触碰到他的身体,饶是如此依然让他感受到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恐惧,左胸前整片衣衫已经化成灰烬,胸口被灼伤处一片焦黑,周遭则是鲜血淋漓。
只差一点,就伤及了心脏。
“不愧是传说中寿比日月的翎族之圣剑,本教主领教了。”乐正龙华一手提起潋婴扛在肩上,毫不犹豫地腾身跃起退到了另一侧的墙头。
“那你还不快滚?”玄月知道他打算退却,也没有追击的念头,在不以灵族圣女身份现身、维持如今这副模样的情况下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后会有期,我想会和姑娘再次相见的。”乐正龙华微微一笑,言毕携潋婴远遁。
“鬼才想和你再次相见。”
她心念一动,羽天剑便从手中消失不见,秘术自行开始运作,快速地修复着她被羽天剑灼伤的右掌。
院中的其余三人如梦方醒,安念玖已先见过一场玄月与潋婴的恶斗,本以为那便是凡人难以企及的巅峰,如今却再次被刷新了认知。
至于藤安彤和藤以宁则是更为震撼兼迷惘,羽天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又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
这些关于那把剑的问题深深困扰着她们,但答案或许连能够使用它的玄月本人都无法解释清楚。
“玄月姑娘……”安念玖喊了她一声,正想向她问一些事情,却见她走到门前做出了准备离开的姿态。
“此间已经安全,我还要赶着去虞公子身边,恕不奉陪了。”
她转身一只脚踏出门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藤以宁犹疑却暗含惊喜的声音:“你……你是玥儿吧?”
玄月身子一颤,脸上闪过一阵喜色,自己如今的样子和在西荒时还是有诸多不同的,可藤以宁竟然能认出自己来。
“藤前辈,你放心,玥儿一定让余十七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