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杞抬眼,眸光撞入他的眼中,微微一怔后,这才重重点了点头,低声在商陆耳边说道:“嗯,但我不太确定,需要去证实一番。”
“你二人在嘀咕什么?”周汝兮适时打断,成杞回过头来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未归,那一眼可算是将未归吓得个半死,为何这岛上的女子都这般可怕?
“君上,我对着岛上的冰霜有些猜测,但仍需要证实一番,还容我去查看一番。”
青灯君点了点头,诚如适才所说,这一时半会儿他们都在这里焦灼不仅于事无补,还不如去寻寻法子。
点了点头,青灯也算是应允了成杞,可是没想到的是转身之际那商陆也是紧随其后。
不过这时候他们可没心思调侃,众人心思各异一边思索着事情又一边猜测着到底是不是岛上之人所为,若真是岛中之人做的,又是谁呢?
就在这时,昭华突然抬眼,表情凝重:“成杞,你是不是……”
这一抬头竟是不见成杞踪迹,昭华微微一愣,转头问道:“成杞人呢?”
周汝兮此刻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于他,抬了抬下巴,顺着成杞离开的地方紧蹙眉头:“说是要去看看这岛上情况。”
昭华看了眼周汝兮,见她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青灯君和一旁诚惶诚恐的未归皆是神色各异,根本无暇顾及自己,他这才将心中的那一抹想法按在心口,不再搭话。
成杞,这一切就看你的了。
成杞从岛屿东侧出发,绕着瀛洲岛逆时针转向,一圈之后将目光锁定在瀛洲岛上的正殿前。
从北边侧空而看,这岛屿之上纵然写着一个“水”字,其中交汇之地便是大殿前空地上的钟鼓。
说来也巧,这钟鼓本是重大事由用来传递三岛和登云台之间的信息的,但自打细鸢君飞升后,这钟鼓基本也就形同虚设了。
这钟鼓名叫尺龙钟,登云台上设有最大的一钟,三岛之上分呈三钟。三钟与登云台上的尺龙钟互通,但三钟之间并不相通,而这瀛洲岛的尺龙钟乃是第二钟,蓬莱岛为第三钟,方丈岛为末钟。
成杞歇在半空好一阵子,最终转了个方向,朝着岛外的海水一处过去。这一路的沉思竟连身后一直跟着的商陆也没有觉察出来。
见她突然调转方向,似乎是要出岛,商陆又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来至一处岸边,望着四周翻滚的海水,成杞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身后的商陆恰逢其时地上前:“怎么了?”
见他突然出现,成杞心中可算是乐开了花,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她素来不善泗水,就连那年周汝兮派她去洪州城除水患她也是被弄得够呛,如今这么一遭,实在足够让她担惊受怕了。
“你来的正好,我要去这海水之下看看,你也知道我这水性实在有够差的,不如商陆君就帮帮忙,随我一同去看看?”
还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或是可怕的事情,却是没料到竟是被成杞摆了一道。心中顿时无语凝噎,但他还是应承了下来。
伸手揽住了成杞的腰身,拈诀施法一个跃身便消失在那雪白的地面。
来至水中,按照成杞的猜测,二人一直朝着岛屿中央过去。只一眼,这水中景象让他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岛屿之下,海水之中。约莫接近尺龙钟的地方有一道直立而下一直往海水深处延伸的冰柱,深不见底。往常三岛之下游鱼众多,可今日即便是隔着一道结界,各种一定的距离他都觉得一阵寒凉,周围游鱼不见,更奇怪的是这道冰柱并未影响到周围的海水,只是看着十分渗人。
思及此处,商陆突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成杞自打来到水下,尤其是再见到这冰柱后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沉默,甚至隐约可见她额前挑起了几根青筋。人就在身侧,他又哪里不能感受到成杞的愤怒。
正欲开口方听到她的声音:“再靠近一点。”
商陆点点头,只是揽住她腰身的手紧了紧,不知为何他看到成杞这样,心中有一丝心疼。
待靠得愈来愈近,那冰柱上的符文也就越发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成杞心中一沉:果然。
双手也在这一瞬间越抓越紧,那修剪的十分漂亮的指甲刺入肉中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将牙嘴唇咬得泛白。
商陆一直在关注着成杞的样子,见她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这才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怀中,也不再往前,更不去问成杞是否看清楚了,转身便带着她回到了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