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若离笑着,终于开心地笑了,许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我爹圣元真君开天辟地耗尽了身形魂灵,而我将这宇宙逆转到混沌时期,又重新回到这个时候,也已经耗了我所有的魂灵了。”
“会如此?若离,我该怎么救你?”关云昭感觉害怕了,害怕失去。
雎若离还是开心的:“就不了我。关云昭,我带你回到混沌未开的时候就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娶我,那时候我已经想好了,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都会恢复这个宇宙。现在,恢复了。我也得到了答案,虽然你那么狠心,可是现在你眼里是在乎我的,足够了。”
“若离你是要消失了吗?孤不许!”关云昭痛苦踢喊着:“未经孤的同意,若离你不许消失不见!”
雎若离含泪依偎在关云昭怀中:“让若离听听你内心的声音。关云昭,若离听到了,你还爱着若离。可你想要稳坐天君宝座,执掌三界大权,若离也不阻挠你,会助你实现梦想的。但是,若离已无法独自活着。”
关云昭感到不妥,连忙扶着她,看着她的脸,发现已慢慢变白,问道:“若离,真的没法了吗?”
“关云昭,你终于肯称我一声若离了。若离这次也算没有白来。”雎若离日落余晖地笑着:“无人可杀若离。若离受不了万载的孤独,只有你才可以帮助若离除去这万载的寂寥,可是你不愿意。”
“若离,我愿意,你不要消失不见好不好。”关云昭双手摸着雎若离逐渐冰凉的脸。
雎若离用最后一点气力送给关云昭最后一丝微笑:“已经来不及了。关云昭,若离成全你,不再干涉你。现在还你一个完整的天庭。可若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活着已无意义。若离要去寻找那已经不存在的父亲,若离在这世上,受尽欺负,父亲可以保护若离。”
雎若离的微笑在关云昭面前逐渐散去,云雾般散去,像萧子鞅离世那样。雎若离变成一滴晶莹的水珠,在关云昭面前旋转,低落去人间。
“那么晶莹透亮的泪滴,怎么会有邪气,怎么会是咒语呢?”关云昭念着,但以前无法抗拒那咒语的威胁,现在后悔已来不及。
关云昭想将那滴泪珠抓在手里,却抓不着,只能念着与雎若离相见的一切画面:与你在地府初遇时,你是那么地紧张无措,后来,带你去人间认识万物,你才敢正眼对我甜美地笑。但是我带给你的更多的是苦难,可你没有怨言。
只因我给了你一个诺言“永生永世在一起”,但我无法实现,你支撑不住这样日子,离我而去。我曾带你远离寂寞,却让你更加寂寞。我拥有了全天下,却失去了你。
关云昭的痛苦,无人聆听,无处诉说。
天庭的一切像往常一样和谐美好,井然有序,但关云昭心里却已完全空了,他无心再理政事,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退位。
“请上惠君重新执掌三界大权!”关云昭成为天君后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这样。
他已经憔悴不堪。
关云昭开口:“今日的天庭大劫因孤而起,孤无颜再担任天君,现请上惠君再次走上这金台宝座,孤相信,他管理三界,会比孤坐地更好。”
“关云昭,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和娘商量一下?”玄母痛苦地问道,已经失去长子的玄母不想再失去幼子了。
关云昭无表情地回答:“娘,既然现在儿仍是昭君,就有权退位让贤,关云昭认为,上惠君比儿更适合担任天君,一统天下。”
然后,,关云昭退下,向玄母磕头:“娘,儿此生对不住你的养育,只能将你赐予儿的那滴血还给娘。”
“关云昭,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玄母感觉关云昭似乎要寻死。
关云昭诀别说:“娘,没有若离的日子,我实在无法守着这天君之位,我已活不下去。永别了。”
关云昭向玄母告别时,没有一滴泪,或许是流不出泪了,或许是觉得玄母不该将自己成仙,经历这一切,但她没有说恨她的话,怎么也是母子。
“母子一场,关云昭,你就这么放得下娘?”玄母想去拉住他。
关云昭已伸出手掌,将一滴鲜血吹过去,掉落在玄母手上。
关云昭也摇摇欲坠了:“娘,你有万物敬仰,你曾手握大权,你想要的都有了,不缺我一个。可若离,她孤独无助。她想要的只有我,我去凡间找她,实现自己的诺言,永生永世和她在一起。”
“茫茫人海,你去哪里找她?”玄母割舍不下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曾经相爱至深,必定找得到。”关云昭就这样笑着面对玄母,消失了。
他留给玄母的只是一滴泪,玄母轻声说了一句:“关云昭,或许娘亲做错了很多事,但都无法挽回。”
人间,圣元真君庙,人烟寂寥,或许,很多人已忘了这个开天辟地的先祖。里面很安静。
圣元真君的雕像nbsp;圣元真君的雕像落下一滴泪,低落在这块顽石上,与顽石融化,成了一团泥,融为一体,凝结了。
融入泪滴的顽石里,雎若离和关云昭相互走近,微笑着,咒语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