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临走交代事情似的,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个药瓶来:“这药有治疗跌打损伤的功效,一点都不苦,日后你若用到,只管差人去毓氏名下的药铺取,我给毓氏名下的药铺都起草了药方,也叮嘱过他们会专门为你而制。”
有那么一刻,袅袅的眼睛直愣愣的定在了毓凉择的身上,这是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温暖里,最令她感动的一次,又或许是要走向分离,她眼底晃起了泪光:“毓大哥,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你就快是太子妃了,我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了,人各有命,只盼你我皆安好,来日还能见上一个活蹦乱跳的你……”毓凉择顿了顿,才又拖着沉重的语气接完最后一句,“那样便很好!”
袅袅头一次看到他眼里有忧郁,有负重感。
毓凉择走后,再没来过,也没人同她提起过毓凉择,她也没问,直到婚事选定日子,太监来桐栖宫报喜时,袅袅才从那太监口中听到毓凉择在街头被拉货的马车撞断了手的消息,那太监还怜惜了一番:“真是造化弄人,不能习武练功的身子骨,却撞断了能吃饭写字的右手,毓大公子这一生,怕是没多大指望了,与废人无异了。”
道喜太监的话,戳动了袅袅的心,她扶了扶自己的左臂,虽也还隐隐作痛着,但她能想象到断手之痛该有多痛,只怕他的心比他的手还要痛,他一个那么看重希望的人,已是不能武,若是连写字吃饭也不难能了,他岂不是连唯一能珍惜的希望都没有了!
袅袅拔腿便要往外跑,阿素没来得及拦住她,南宫煜卿却拦住了。
“又想出去厮混是吧!下月初一便要成婚的人了,还尽想给我戴绿帽子,哪都不许去。”
“我还没嫁给你呢你就把我困在你府上,我告诉你,惹我不痛快了,我脑子里的东西我一个字都不会写给你。”袅袅丢开他的手便走了。
“几日不收拾你真是给你长脾气了。”南宫煜卿见袅袅跑得快,便在后边暗暗骂了句,没再跟去。
阿素跟着袅袅来到百朝园毓凉择的住处时,毓凉择似在等她,安静的坐在了院里,吊着右手,左手喝着茶,面上平静而温和,眼神直守着院口处。
“毓大哥。”袅袅停住了脚,一脸担忧的盯着他的手,慢慢的走近。
毓凉择冲她笑了笑,左手示意她过来坐下,她便走来坐近了他的右手,心疼道:“痛吗?”
毓凉择眼神望向了别处,淡淡抿着笑意摇了摇头道:“男人没那么怕痛的。”说完这一句,他才又顺回眼神到她身上,“你是跑着来的吗?都流汗了。”
他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了块汗巾子,挪过身来递近了她:“快擦擦吧。”
袅袅才要接过汗巾子,毓凉择又与跟旁的阿素道:“我在前院里丢了本书,麻烦姑姑走一趟帮我找找。”
“可是……”阿素有些不愿离开,孤男寡女的共处,只怕于袅袅的名声不好,毕竟她们之间有过太多流言,且袅袅现在还是要做太子妃的人。
毓凉择看出她的忧虑,便与她直言道:“姑姑放心,我这该是最后一次与太子妃见面了,不过是想朋友之间告个辞而已。”
想是最后的告辞,便也罢。阿素离开后,院里只余他两人了,他才是又道:“太子这几日待你如何?”
“他不闹我我不闹他,还好。倒是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一副笑脸关心别人,你心可真宽。”
“你不是别人。”毓凉择立回了她的话。
“是朋友,我知道的。我就是担心你,你一脸无事的样子我看着更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