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隶也不过是在推测而已,毕竟伏羲尊上在鸠毒林说过,他寿近古稀,那也不过是凡人的寿命而已。
毕竟,他连自称活上了一万年的上古蛇皇都见过,还有多少岁的能出来呢?
“哈哈哈,好呀……”大哥尸蟒笑道,“不瞒你说,我什么也不记得,但是自己活的年岁倒是一直记着。我如今过的……该是人生第四十五个十年了,不知还得过几个十年才得死哦……”
“四十五个十年……那不是,四百五十岁?!”
“四百五十岁…那这、这……”
一听尸蟒大哥说出年龄来,最开始除侦察、刀疤、落项三蟒外的其余四蟒是完全不信,而王隶却是冷静着、在将信将疑。较之师兄们更聪慧的王隶很快便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为何大哥尸蟒说想死、而不去死呢?
很久以前王隶便明白了:一个人若是要活下去,很难。但是若要去死,那便简单多了。一杆刀剑往脖子一划,便能身首异处。
为何尸蟒大哥却觉得“要过个…多久才能死呢?”
“哈哈,十八弟。我看你的神情,便已知道你想问什么了。伏羲尊上募每个人入金蟒卫、都定有他奇异于常人之处所在,如你所料,每个人的蟒号也是定有他实际的意义。”尸蟒向众弟弟们解释起来,“而我呢……之所以是想死,便是因为……我根本死不了呀。”
“死不了?!”
“死不了……这又是怎一回事?”蛟鳞等五蟒震惊起来。
“这是我家族所特殊的体质…一旦我受伤,它便会自行痊愈。且痊愈之速度飞快,已超出常人所能见待。基本上,你剁掉了我的一只手,我在你几个呼吸的时间内,便能如你们常人所说‘奇迹’般的生长回来。”尸蟒解释着。
“更莫说上吊、溺水、坠楼等死法了,我几乎是……感觉不到痛苦的类型。那水沉了进去、如同没沉一般,不过是周围天地有些重了而已。我在横梁上吊过三天三夜,却也一切如常。而坠楼是更而甚之了,身体就算粉碎了……几片刻,又长回来。”
一听得这番解释,蛟鳞蟒等五蟒众皆惊呆了。
侦察、落项二蟒听过了所以没反应,王隶更是镇静着、始终先冷静思考。
“世俗常人们总是悲叹,命途是如何短暂、要死是如何容易?他们却不明白,世上还有我这样怪人的存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实生命根本不短暂,若是你认真去过的话。想想如今年才古稀的伏羲尊上,都有着将我玩弄若蝼蚁般的武力,我又何曾不叹惋呢?凡人看来数十上百的生死轮回大事,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春一秋而已呀。且我也始终相信着,我有一天是会故去的,生死春秋、总有一天能轮到我。人们所企望的长生不老、不过是未至尽头而已。”尸蟒摇摇头道。
“观一人出生、成长、嫁娶、亡故,这样的事,我可不知做了多少回……你们说有四百多年了?那是挺久的,想不来,我竟然活了四百多年。毕竟我都一般按十年来算。”尸蟒轻叹着说道。
“专注于信念、修炼、对自己的认识,纵使七十年,也会过的比我这四百年有意义。其实人生命途最重要的并非活上了多久、能做多少事,而是在于……做了怎样的事,以及……能做出怎样的事来?”
一个四百五十岁“大哥”对众金蟒卫弟弟的解释,着实打动了他们。
虽然蛟鳞等五蟒对大哥尸蟒仍有质疑,可大哥只嗤之以鼻、便懒得与他们解释,倒使得他们也陷入了将信将疑中去。
且听得这番的理解,大哥尸蟒也不可能才二三十、三四十岁的,这绝对是古稀、耄耋级别的老人,才悟得到的想法。
况且如今,世上仍有不少的凡夫俗子,甚至大部分都是:
他们或是以为长命百岁即能大享清福、或是延年益寿了便能干动大事,从而或是百般寻求长生不老药、或是四处各地的寻找水果补品增寿等等……
那样虽能延年益寿了,可是有何用处呢?
活到大哥尸蟒这个岁数,也不过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相比伏羲尊上来说他可绝对是“前辈”,可如今这“前辈”哪还是用岁数说话的?
老又如何?在绝对碾压过的实力之下,根本没有老幼、没有亲缘、没有恩怨、没有借还……
一切,怕是都只能用实力说话了!
小过大哥尸蟒好几百岁的伏羲尊上,将大哥收入自己麾下,随意调遣与分派。如今谁才是“前辈”,当真是显而易见了。
相信这即是大哥能说出的,做了怎样的事、能做怎样的事的映现。
原来实力,始终是人生命途上能决定一切的吧!
“其实人生命途最重要的并非活上多久、能做出多少的事,而是在于只在短短人生内、做了怎样的事出来,能做出怎样的事来?”王隶心底反复回**着这句话,虽然见过了活了万岁的上古蛇皇,可他的心绪仿佛也如四周寒池一般冻结了,连道理也懒得同后代子孙讲。
而大哥尸蟒,恰巧是个连续见证了好几十段人生的“老人”。
这一番道理,着实足以让王隶深思良久了。
另一边,大哥尸蟒还在连连解答着四个弟弟连来接上的问题,倒是耽误了他观察游鳞宗内贼、影响他办事了。大哥直接一挥手,便不再理会四个弟弟了。而这时,仿佛刀疤、落项两位哥哥也在帮他一般,侦察蟒直指着下方山谷路道:“看!那家伙腰上是两杆佩剑,游鳞宗从不修习剑法,那家伙颇是可疑!”
“走,直接下去!——”大哥尸蟒直接一下令,整个人身影便窜没了。
只听得“哗!——”一声轻响,刀疤、落项二位哥哥也脚下只是轻点,便飞起数尺之高,踏着眼前垂直的山崖崖面,迅速飞奔过去。待得王隶、蛟鳞等六蟒才反应过来、迅速趴至山崖边时,三位哥哥已是没了踪影。
更奇怪的是,他们根本看不清百丈远的底下有个配剑弟子走过。
“我们……可要追上去么?”王隶转头望向五位哥哥。
“稍安勿躁,十八弟,我们的职责并非是监察间谍。”侦察蟒凝眉道,“葬礼快要开始了,我们先专注听听这葬礼说了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