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桌上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是巴合提别克发来的视频消息。我点开，他那张被阳光晒得黑红的脸立刻占满了屏幕。
“晓阳！”他咧着嘴笑，背景是湛蓝的天，“看看我们这儿！新的公路，看到了吗？直接通到夏牧场了！”
镜头一转，一条崭新的柏油路蜿蜒伸向远方的山坡。几辆摩托车驮着包裹，轻快地驶过。
“网络信号也好了！”他的声音伴着风声传来，“现在随时随地能开直播，给大家看我们的鹰，卖我们的奶酪、绣品！再不用为找信号爬坡了！”
画面里出现几个熟悉的哈萨克族小伙子的笑脸，朝镜头挥手。
“合作社今年又多了十户加入！”巴合提别克的声音高昂起来。
“产量翻了倍，线上订单都接到上海、北京去了！以前想着往外跑的年轻人，现在都抢着回来呢！”
镜头扫过一片忙碌的场地，几个年轻人正熟练地打包货品。
“晓阳啊！”他的语气忽然认真了些，画面重新对准了自己。
“这里面，有你的一份功劳。当年你帮着协调设备，联系专家，跑前跑后……我们都记着呢！”
我心里一热，对着手机屏幕笑了：“少来这套。是你们自己干出来的。”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实话！但朋友的情谊，草原不会忘记。”
“等你啥时候有空，一定回来看看！请你吃最新鲜的手抓肉，喝最醇的马奶子！”
“好，一定。”我点头。
视频最后，是一组快速切换的镜头：崭新的安居房、孩子们在新修的篮球场上奔跑、老人们围坐在一起看着什么笑得开怀、年轻的姑娘对着手机直播带货……充满了勃勃生机。
视频结束了。办公室门被敲响，张俪探进头：“林所，什么事这么开心？看你笑得。”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她：“新疆的同事发来的，看看他们的新变化。”
张俪凑过来看回放，眼睛发亮：“哇！这路修得真棒！这牧场真不错！”
技术部的赵万里也正好路过，被张俪拉了进来：“赵工，快来看，林所以前奋斗过的地方，现在建设得可好了！”
赵万里仔细看着屏幕：“这基础设施水平提升很明显啊。路网通了，网络覆盖了，物流跟上了，特色经济自然就发展起来了。”
“林所，你们当年在那边做的技术支援和协调工作，真是打基础、利长远的事。”
“是啊，”我收起手机，感慨道，“看到他们日子越过越好，比什么都强。”
张俪一脸羡慕：“感觉好有意思啊。林所，你以后再去，能带上我吗？我也想去看看。”
“行啊！”我笑道，“到时候请你吃真正的烤全羊。”
“说定了！”张俪欢呼一声，又好奇地问，“林所，刚才视频里那位大哥说的‘功劳’，是你协调了什么呀？”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摆摆手，“无非就是些沟通协调的工作，确保项目顺利落地，把技术支援落到实处。”
“最重要的，还是他们自身的努力和奋斗精神。”
赵万里点头：“能把事情做实，做到基层需要的地方去，本身就是大本事。”
这时，我手机又响了一下，是巴合提别克发来的一条文字消息：“晓阳，刚刚忘了说，合作社的名字叫‘向阳合作社’。大家说，要向着太阳，把日子过得越来越亮堂！”
我把这条消息给张俪和赵万里看。
“向阳……”张俪小声念着，“这名字真好。”
“是啊，”我望向窗外浦江上空明媚的阳光，又仿佛看到了那片辽阔土地上同样灿烂的阳光。
“无论东海还是天山，我们都在同一条向阳的路上。”
张俪还沉浸在兴奋中：“林所，视频里那个直播卖货的姑娘，看着比我年纪还小呢，真能干！”
“那是阿依努尔，巴合提别克的侄女。”我回忆道，“我离开新疆那年，她刚考上内地的大学。”
“现在毕业回来，用学到的知识帮家乡带货了。”
“太棒了！”张俪拍手道，“这就是知识改变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