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贺府时。
夕若心中装着事,婉拒了贺昭派人相送的好意,想一个人走走,理理思绪。
她最后想问鸢姨的那个问题也没问出来。
她和鸢姨重逢的时间又不长,对方还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才对自己这么好。
别人的终生大事,她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呢?
初夏的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拂着她的脸。
父亲的踪迹、母亲的冤屈、鸢姨的重任……一切都像巨大的漩涡,让她感到一丝疲惫和茫然。
正当她埋首走着。
忽然,一辆略显华丽的马车在她身边停下。
车帘掀开,露出了裴聿那张带着几分酒意和不羁的脸。
“呦,这不是夕若姑娘吗?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多不安全啊!”
裴聿跳下马车,脚步有些虚浮,显然已经喝过一轮了。
“相请不如偶遇,本王心情不佳,正缺个酒友,姑娘可否赏脸,陪本王再喝两杯?”
夕若蹙眉,下意识就想拒绝。
但转念一想,裴九肆安排保护她的人应该就在暗处,料想裴聿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而且,或许能从他这里套些关于他所谓“组建情报网”的口风?
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皇上的真实意图。
于是,她压下心中的厌恶,故作淡然道。
“殿下盛情,却之不恭。只是小女子酒量浅薄,怕是陪不好殿下。”
裴聿见她居然没直接拒绝,顿时喜上眉梢,连忙道。
“无妨无妨!小酌几杯,聊聊天就好!前面就有家不错的酒楼,清净雅致,走走走!”
夕若便跟着他进了那家名为“望月楼”的酒楼。
裴聿果然要了个雅间,点了不少酒菜。
一开始,裴聿还试图说些轻浮的话,但夕若始终不接茬,只把话题往正事上引,旁敲侧击地问他对组建情报网的看法和计划。
裴聿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更多的是抱怨和吹嘘。
“哼!皇伯伯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说好了交给我的事,转头就变了卦!肯定是皇兄在背后搞鬼!还有那个什么紫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个老女人,能成什么事?不过没关系,本王自有门路!这京城的风吹草动,迟早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夕若一边敷衍地听着,一边小口抿着酒,。
她发现裴聿似乎真的只是找人喝酒发泄,脑子并不算太清醒,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更多的是牢骚和自负。
喝到后来,裴聿自己先扛不住了,趴在桌上嘟囔着骂骂咧咧,渐渐没了声息,竟是醉倒了。
夕若松了口气,也觉得有些头晕,虽然没喝多少,但酒气熏染,加之心情本就起伏,也有些疲惫。
她站起身,想叫暗中的护卫进来处理一下,自己好回去。
然而,她刚走到雅间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忽然觉得后颈一麻,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夕若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朴却干净的床上,身处一间陌生的竹屋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和竹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