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一惊,齐刷刷转头,看到马车里的裴霁,顿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嘲弄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了惊慌和尴尬的神色。
裴霁的视线缓缓扫过那几个方才口出狂言的武官,最后重新定格在卫峥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本王虽不才,身有残缺,但好歹还是父皇的儿子,是这大齐的皇子。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本王的未来岳丈,岂是些阿猫阿狗都能随意置喙、肆意嘲笑的?”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砸在那几个武官脸上,让他们瞬间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卫峥颔首,“殿下不必介怀,臣无事。”
裴霁居高临下的瞧着他们,仿佛再看蝼蚁,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巨大的压迫感。
“呵!岳父说的哪里话,本王今日若是眼睁睁看着岳父大人遭人欺辱,而本王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那才真叫天下人笑话,笑话本王这个皇子无能,笑话卫大人你眼光不济,错信了人。”
他这话,既是说给那些挑衅者听,更是说给卫峥听。
他是在明确地告诉所有人,即便他裴霁是个“残废”的皇子,他也依然是皇子,他的身份和尊严不容挑衅,而他认可的人,也由不得他人轻辱!
卫峥怔怔地看着马车里那个清瘦却气势逼人的年轻人,胸中翻涌的屈辱和怒火,竟在这几句平静却无比强硬的话语中,奇异地平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也许这桩婚事,并非全然是悲剧。
而那几个武官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噗通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殿下恕罪!末将失言!末将该死!”
他们跪伏在地,连连告饶,只求这位能高抬贵手。
然而,裴霁并未因他们的求饶而有丝毫动容。
他久居深宫,见惯了捧高踩低,自身更是受尽冷眼,深知对这等小人,言语的震慑远不如切肤之痛的教训来得有效。
他今日若轻轻放过,明日卫峥乃至他自己,便会成为更多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他并未多看那几个磕头如捣蒜的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身旁的护卫首领。
那护卫跟随他多年,虽知主子残疾,更知其心性深不可测,一个眼神便已领会。
“殿下有令,”护卫首领声音不高,却带着铁血之气。
“妄议皇子,羞辱皇亲,其罪当惩,每人,掌嘴三十,以儆效尤,立刻执行!”
命令一下,几名如狼似虎的护卫即刻上前,不由分说,按住那几个面如土色的武官,抡起巴掌便狠狠扇了下去!
“啪!啪!啪!”
清脆而沉重的巴掌声在繁华的街市上响起,格外刺耳。
周围围观的人群噤若寒蝉,看着平日里也算有些体面的武官被当众如此惩戒,个个心惊胆战。
那巴掌显然未留余力,不过十来下,几人嘴角便已破裂,鲜血混着牙齿吐出,脸颊高高肿起,惨不忍睹。
三十掌毕,几人已是奄奄一息,瘫软在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裴霁这才冷冷开口,“现在,立刻向卫大人,磕头道歉,本王就大发慈悲饶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