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淡雅却密闭的病房内。
穆夫人皱着眉头,翻来覆去躺靠在病榻上。
骨头缝隙又一次传来锥心刺骨的痛,让她辗转反侧,不管什么姿势都难以忍受。
每逢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心里对梁岁岁的怨恨,又加深了几分。
她的阿宴文武双全,风华绝代,在外面多养几个女人怎么了?
偏偏梁岁岁那个贱人,没有半点容人之量,不仅单方面撕毁婚约,还隐瞒了一身精湛医术的事实。
如果早就得知那贱人是盛名在外的女神医,自己宁愿忍受那张被穆师长惦记半生的脸,时不时绕在身边,强忍极其厌恶的情绪,也会好声好气地对待她。
比起生不如死的疼痛,以及现在双脚瘫痪的不便,那张厌憎的脸又算得了什么?
穆夫人恨恨咬牙,有点悔不当初。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给她吃。
梁曼如并不知穆夫人心底晦涩又懊怒的心思,正低眉顺眼蹲在床榻边,把刚才看到的惊骇一幕,完完全全毫不保留说出来。
穆夫人忍着痛,震惊不已:“因为那个医生疑似对梁岁岁不利,穆司野就立即拔枪,当众枪杀此人?!”
梁曼如心有余悸地点头:“是!尸体还明晃晃躺在走廊上,没有处理,起到了巨大的震慑作用,即使把好处费提价到五万块大洋,也没有医生答应跟我合作。”
毕竟这笔钱赚到了,也没命花,一切都白搭。
跟白花花的大洋相比,还是小命更重要。
穆夫人听出了不对劲之处,皱了皱眉,脸色刻薄阴冷:“你的意思,死去的医生是被其他人收买了?”
“应该是。”梁曼如道。
“知不知道是哪方人马?”
梁曼如清秀的小脸,挤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可能是张姨太太母子三人,也可能是刘师长和周老板吧。”
“那就让他们去动手,去狗咬狗,我们静观其变。”
穆夫人弯了弯尖酸的唇角,满脸算计。
下一秒,浑身的骨头缝里,在同一刻猛然爆发剜肉刮骨般的剧痛,疼得她闷哼了声,差点掉泪。
“你,赶紧给我按摩,用力越大越好。”
穆夫人疼的面容扭曲,深吸了口气,盛气凌人地指使梁曼如。
梁曼如低着头,脸绷得硬冷,心里百万个不情愿,却只能忍气吞声,拉了把椅子坐稳,双手按压在穆夫人两条大腿上,咬紧唇用尽全身力气按摩。
直到十根手指头红肿不堪,磨破表皮的地方,渗出点点鲜血,刺目极了。
穆夫人才不紧不慢地摆摆手,皱着眉放过她。
“算了,你毕竟不是专业的,比梁岁岁的手法差得太多。”
梁曼如咬牙吞气,装作没听见似的,微微笑道:“很晚了,姆妈您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包扎一下伤口。”
又一句“姆妈”,轻言细语无比真挚,把穆夫人膈应得不行。
长吐一口浊气,不耐烦道:“你在我这里,有这份投机取巧的心思,不如多费点心在阿宴头上。”
“据我所知,自从梁岁岁与穆司野成婚以后,阿宴就再也没有找你亲近过。”
“拴不住阿宴的心,你再怎么对我嘘寒问暖百依百顺,那也是白费力气,懂吗?”
梁曼如掩下眸子,轻轻点了下头。
两个人背着梁岁岁苟合,并不只是她的错。
明明是穆宴经受不住诱惑和刺激,管不住下半身,错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