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起床洗漱完毕,先去里间查看陈虎的情况。
推开门,发现他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头,低头盯着自已缠满纱布的左手发呆。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脸色比昨晚好了些,但眼神依然黯淡。
"虎哥,感觉怎样?
"我走到床边问道。
陈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好多了,比被关在里面要好得多。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
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会被人骗去海北?
"
他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窗外的某处:
"这些年来,我弟跟阿正一直在海外...都有托人往家里送钱。家里的一切,车子房子...都是他们拿回来的钱置办的。
"
他继续道:
"我弟虽然跑路了,但他依然是父母的骄傲...
"声音越来越低,
"我一辈子都老老实实,只是想...在父母面前证明一下自已,所以就跑过来做生意。
"
说到这,他苦笑一声,举起残缺的左手:
"没想到...哎。
"长叹一口气,
"经过这次,我也认命了...我不是这块料。
"
我坐到陈虎床边,轻声说道:
"龙哥听说你出事,准备赶回来。
"
陈虎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不行!
"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腕,
"他身上还背着事,不能回来!
"
我按住他颤抖的手:
"你先别急。
"感受到他冰凉的指尖,
"龙哥肯定有他的门路。再说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
"我们哪劝得住他?
"
陈虎的手慢慢松开,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回床头。
"你先休息,
"我起身按下床头的服务铃,
"我让前台送早餐上来。
"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摆满了热腾腾的早点:皮蛋瘦肉粥、虾饺、叉烧包,还有几杯冒着热气的豆浆。我挨个去敲门:
"起来吃早餐了!
"
回到客厅,伊万正躺在长沙发上,鼾声如雷,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砰!
"
这家伙像弹簧一样蹦起来,瞬间摆出格斗姿势,等他看清是我,才放松下来。
"反应不错嘛。
"我笑着扔给他一个叉烧包。
伊万精准地接住,三口两口就吞了下去,烫得直哈气。其他人也陆续从房间里出来,柳山虎边走边系着衬衫扣子,李建南则已经穿戴整齐,手里还拿着湿毛巾在擦脸。
"都坐下吃吧。
"我招呼道,顺手给陈虎盛了碗粥,
"虎哥,多吃点。
"
还没等我们吃完早餐,门铃突然响起。李建南放下筷子,警觉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确认后打开了门。
"哈哈哈!阿辰!
"暴龙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林雪。暴龙今天换了身花衬衫,金链子在领口若隐若现,脚上的皮鞋锃亮得能照出人影。
"你们昨晚在海北码头闹的动静挺大的嘛!
"暴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叉烧包咬了一口。
我问他:
"会不会有麻烦?
"
"不会!
"暴龙满嘴食物,含糊不清地摆摆手,
"定性为普通的斗殴,消息早就封锁了。
"他擦了擦嘴,
"再说了,马老狗比你们更怕事情闹大。
"
我看向暴龙:
"暴龙哥,这姓马的到底是什么人?
"
暴龙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
"马老狗在海北那块,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他吐出一口烟圈,
"早年开矿场起家的,在海北石矿铁矿,大大小小有五六个矿。
"
林雪站在一旁插话:
"这两年不知道发什么疯搞起了传销。
"他看了眼陈虎的手,
"你是去他公司要人,怎么不早点报暴龙哥的名字?他肯定不敢为难你。
"
我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