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义看到这傻大个胆敢弃马扔枪,犯了骑兵冲锋的大忌,暗自捏了一把汗,赶紧纵马持枪跟在他后面,不时替他扫开一些冷箭冷刀。
不远处,霍云霓和十三名骑女兵组成一字长蛇阵突入青奴骑兵阵营。
霍云霓左手持刀右手长矛,作为蛇头主攻,左右各有两名女兵举着轻盾护持,身后数人或攻或守,攻守趋避契合兵法要略,果然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并州女兵。
张崇义不时偷瞄一眼,这位话始终温柔但性格棱角鲜明的郡主,将红霞漫剑法化入青鸾刀上,一路上纵马大呼酣战,确有其独到之处,藏青色锦袍很快就被鲜血染成黑色。
青奴骑兵绝对想不到幽州区区四千骑兵就敢向他们发起冲锋,更没见过这等神般的悍将,无不心胆皆裂,两万多人马完全没有战意,纷纷狼奔豕突,朝着北方草原夺路而逃。
城头观战的霍鹏看见幽州骑兵大举来援,顿时抖擞精神,赶紧组织城里的步兵弯弓搭箭,打开城门痛打落水狗,定襄城外厮杀声响彻九。
激战了半个时辰,青奴骑兵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后,终于仓皇逃离了定襄城。
霍鹏与张崇义在满地尸骸血泥的城门口会师,霍鹏精神萎靡,眼眶几乎深陷下去,眼里布满血丝,估计连续几没有合过眼,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渍。
一见到张崇义,无奈苦笑道:“贤侄,我救你的时候,你用一百万石粮食作为报答,现在轮到你救我夫妻和全城军民,我可没有粮食送给你。”
张崇义还没来得及搭话,霍云霓一个箭步冲过来,猛地平霍鹏身上,眼泪汪汪地啼哭起来,娇声道:“父王,你没事吧?母妃呢?”
霍鹏见到霍云霓大吃一惊,又是心疼又是恼怒,轻声责备道:“你怎么来了?胆子真大。”
霍云霓呜呜咽咽道:“你和母妃被贼军围困,女儿怎能不来?”
粗犷的霍鹏轻轻拉着霍云霓的手,怜惜地替她擦掉脸上的血迹,似笑非笑瞪着张崇义质问道:“是你带她来的?
哼,本来还想着欠你一份人情,你这子敢把我心肝宝贝带到这等险境,我跟你没完,救命之恩就算一笔勾销了。”
张崇义翻身下马,笑呵呵道:“本来就是一笔勾销,你救我两次,我如今救了你们夫妻和全城百姓,加上那一百万石粮食,算是两清了,以后互不相欠。”
不时回头眺望着南边,满脸忧虑道:“霍叔叔,我只有四千骑兵,刚才只是虚张声势,打了青奴人一个措手不及,等到他们发现上当受骗,随时会卷土重来的。”
霍鹏微微一怔,连忙举目四望,他原以为幽州至少来了一万五千骑兵,何曾想只有四千骑,带着这点人马张崇义就敢冲击青奴的骑兵阵营,胆子真是比还大,他深知形势依旧危若累卵。
好在不明真相的青奴大军现在还在逃窜,雷绒大军陆陆续续赶到定襄城,述右贤王荷落的四万骑兵在三十里外挡住了他们,他们被迫就地安排盾牌防护,铸造冰雪城墙。
荷落大军攻打了他们两个时辰,没有攻破冰雪城墙,后来见到营寨被烧,大惊之余向着东北撤退,他们带着兵马不停蹄赶来支援。
有了这两万生力军,张崇义等人总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青奴骑兵原本不善攻城,甚至都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他们攻打定襄城,使用的战术还是老套的堆沙袋,让士兵扛着一个个沙袋丢在城楼下,垒成台阶,随后派遣大队骑兵踏着沙袋往上冲锋。
这二十多的攻守战,定襄城的八千守军固然伤亡惨重,可是青奴足足死伤了上万人,战损远在定襄守军之上。
如今城里增加了两万守军,青奴恐怕要拿四五万人命来填。